馮市長的官邸比金公館還要更氣派些。
天已經黑了。
楊玉燕坐在汽車上, 像個鄉巴佬一樣探頭往外瞧。
蘇純鈞坐在她旁邊,也很有興趣的跟她一起往外瞧,好像沒見過這都快看煩的街景。
前麵的陳司機一直豎著耳朵聽後麵兩人說話, 心中嘖嘖稱奇。
這位楊二小姐從汽車開到這邊就在不停的說話。
楊二小姐:“喲,這邊的路燈都是好好的, 沒被砸壞呢。”
街上的路燈可是都被砸壞了,一盞好的都沒有, 現在一到晚上, 半座城都漆黑如深夜,連開店做生意的都沒了。
這邊當然與別處不同,不但路燈好好的,還比別處多。
“是啊, 這邊燈更多。”蘇先生攬著未婚妻的肩,笑嗬嗬的說。
楊二小姐:“金公館也在這邊。”
蘇先生說:“我記得, 就在那邊。”他還伸手往那邊指, 他指的地方黑洞洞的, 什麼也看不見。
這邊當然沒什麼民居, 除了大別墅,就是空地。
楊二小姐:“果然沒什麼人。”往來都是汽車, 一輛輛都插小旗,日本旗英國旗美國旗, 還有葡萄牙啊什麼的。
“外國人好多啊, 這邊住了很多外國人嗎?”她問。
蘇先生有問必答:“外國人都住在租界裏,這都是來參加宴會的。”
楊二小姐很是驚訝:“外國人也來參加馮市長的宴會?”
蘇先生笑嗬嗬的說:“馮市長有許多外國朋友。”
陳司機在心中暗道,聽這話音,蘇先生與未婚妻兩人都不太尊敬馮市長,有些小瞧人的意思。
楊二小姐是個學生, 有這想法不出奇,奇怪的是蘇先生平時沒有露出半點態度,跟未婚妻在一起時,竟然如此放得開,不但沒有教她謹慎言行,還跟她一起說。
楊玉燕拿出參加宴會收到的請柬,請柬附一個小冊子,上麵是今晚的慈善宴會要上台募捐的項目,有幫助婦女兒童孤寡老人的,也有幫助烈屬的,就是陣亡將士的父母妻女等。她這個為了幫助□□
要求捐款,也不算很奇怪。
要是放在一年前,讓她上台講話募捐,她肯定不會去做。但現在她就不怕了,來之前還特意寫了一篇小稿,發言控製在五分鍾內。錢是肯定能捐到的,到會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捐一些,幾千塊都是小意思。
不過她來參會的重點不是募捐,而是向大家宣告:蘇純鈞是有主的。做媒的請閃邊站!
當然,對她來說這隻是附加目的,她是來找錢的,幾千塊夠開銷好一陣子的了!至少三個月內不用發愁錢了!
祝顏舒天天寫信,一個月能求來一千塊捐款都是好的。她來一趟就能得到幾千塊的捐款,很值得了。
她來的時候,祝顏舒都說要不是她沒有這個機會,她都想來這裏募捐一下了。
看在錢的份上,犧牲一點時間也很值得了。
至於冒的風險,她倒真的沒有多少感覺。
兩輩子下來,她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她的生活環境中也沒有人有這樣顯赫與風險並存的身份地位。沒想到穿越一次,不但自己成了熱血青年,找一個男朋友,也能有這麼複雜的身份。
楊玉燕心中的刺激感大於恐懼。
她將請柬放進珍珠手袋中,抓著脖子上掛著的金項圈說:“好沉啊,先取下來,我到了再戴上吧。”
陳司機就偷眼往後看,見蘇先生聽話得很,真就低頭幫未婚妻取下金項圈,放在自己手中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