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和誰?”
春原有些擔心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隻是解釋:“我,我哥回來了,我要陪他吃頓飯。”
“你真是個……”
楓都的目光看去另一車窗外,隻見秀樹視線在他的這輛車周圍。
春原秀樹不在的話,春原的身體幾乎能被他們這些鷹隼撕開幾十段。
如果不是秀樹在,他一定要抓過那個人的衣領,將他推搡著按進計程車裏,不顧他的抽泣哭喊或者小心翼翼的詢問和求饒,將他帶到別的地方去。
楓都換了更冷淡的神色對他說:“周一晚上請假,陪我去趟寵物醫院。”
計程車開走了。
春原站在了原地,馬越小光給他的錢,基本用了三分之一給楓都。
他更去不了東京比賽了。他支付不起來回的費用。
周一晚上。
楓都向來自由出入晚上的教室。晚自習的固定名單沒有他。
而他在距離學校七百米要繞路的公交車站等春原蘇雀。
夜晚的月色很美。
投在了略有一些婆娑樹影的地上。
楓都穿著單薄的外套,遠遠地看上去,依舊是冷峻的一張臉的高中生。
晚自習的教室,偶爾有紙飛機劃過學生的頭頂,一些不務正業的後排學生,三五成群翻出窗台去抽煙。
教室裏向來沒有楓都的身影,今晚意外也沒有蘇雀。
在另一個會所裏,所有人正在一起跪拜,祈禱。
蘇雀換上了黑白的誇張的和服飾,看上去更像是上個時代的武士家的小公子。
臉上緘默著。
秀樹領著他,有人向他跪拜。
換下服裝後,蘇雀小心翼翼問秀樹他怎麼樣。
秀樹說:“還可以。”
“什麼還可以?”
秀樹說:“你還可以。”
蘇雀得到了微弱的認可,他竟然有一絲高興。
蘇雀在房間裏,他的服飾下午換過了新的,是紅白顏色的和服。
不到八點,秀樹推門進來。他喝得醉醺醺的,已經完全醉過去。躺在了蘇雀的腿上。
蘇雀不敢動,維持著姿勢。
腿枕著喝醉了的秀樹,秀樹的皮膚在他紅白色的和服顯得幹淨,還有一點酒後異樣的冷清氣息。
蘇雀的頭低著,正用一雙垂著的黑眼去看著秀樹。
秀樹的眼睛闔著,很清峻的麵容,深栗色的頭發,公子的養尊處優。比起肖像細眼長眉的薄麗的母親,他應該更像是母親的那些情人。
他的脖頸處,也是和服的衣領位置。偏斜著頭,似乎春原的肉墊的枕頭非常的舒適和具有安全感。
他的臉是偏向了蘇雀的這一邊。呼吸輕淺,幾乎感覺不到有過於綿長的聲息。
深棕色的頭發很自然地落在蘇雀的和服上。比起後天的染色,更像是因為缺失黑色素而產生在光線下的偏棕色。
藤花高中的車站這邊。
手機振動,對方發來了這麼一句話【對不起楓都君,我今晚有事情走不開。】
就這麼被鴿了。
楓都的眼色被遮掩在了枝葉隨風濃疏的樹影下。
手指回撥電話去,收到是關機的提醒。
楓都偏側了一下背包,走在了月光的路上。
隨後,手裏空的籠子狠狠地扔砸出去。連砸了好幾輛車,車的警告一片刺耳地響起來。
驚到了寂靜地帶附近收垃圾的婆婆。
婆婆嚇了一跳,正不高興地生氣:“是哪個招恨的家夥啊……?”
突然,旁邊的樹影走出了個消瘦清冷的高中生。
模樣長得非常的濃麗。
眉眼一處陰霾。
看到了長相這麼優越的人,向來人都是眼睛動物,婆婆噤聲了一會兒,小小聲地直言:“啊,真是好看的家夥……”
“小孩,你再生氣也不能……”婆婆多管閑事地要看去那個人。
楓都的聲音淡然的:“我男朋友剛剛出車禍了,聽說他雙腿要截肢……”
“啊,這……孩子你節哀。”
……
直至夜裏十點,暮色合攏。
秀樹醒了,蘇雀的腿酸麻了。
秀樹從他身上起來,看到了蘇雀略微的酸麻的神情,“吃過晚飯沒有?”秀樹好聽的,睡醒後更淡然的聲音。
“剛才有人叫我,我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