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淇有些發僵,但是更不能動晃,隻能硬著頭皮裝睡。
武琸宸感覺到了她的僵硬,低笑了一聲,也沒有再為難她,閉上了眼睛,過了很長時間之後,呼吸漸漸均勻綿長起來。
鳳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後背攬著自己的人是武琸宸,但是仍然覺得有些別扭,望著床頂好一會兒,才覺得眼皮發重。
因為第二日不是逢五的早朝,武琸宸不需要早起,武湛心裏揣度著,王上特意從薑妃那裏回來,說明是愛見淇妃娘娘的,就更不該去打擾二人。
鳳淇很早就醒了,隻不過武琸宸一直沒醒,自己又被他圈在懷裏,因為身量的緣故,鳳淇就好似依偎在對方懷裏一樣。
鳳淇醒了無事可做,全身又都僵硬,瞥見武琸宸的睡顏,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有些嚴肅。
其實鳳淇不難想到武琸宸為何會突然折返回尚武殿,難道武王開始對淇妃上心了麼?這自然是不可能的,沒人比她更了解武琸宸了。
上輩子鳳淇在到底立不立薑妃為後的事情上考慮了很久,思忖了很多,最終因為一心撲在薑妃身上,所以不顧武國老臣的反對,立了薑妃為武後。
鳳淇知道,武琸宸是猶豫的,他是一個帝王,不能因為兒女之情誤了國事,立不立其實都在一念之間,這輩子有了自己來幫助武琸宸,鳳淇想著,她就不信薑妃還能繼續猖狂。
武琸宸很快也醒了,武湛進來侍候,笑道:“王上,歇息的可還好麼?”
武琸宸意義不明的笑了一下,說道:“有淇妃侍候著,豈有不好的道理?”
武湛也是明白人,立刻笑眯眯的巴結了鳳淇兩句,武王這句話就是說給後宮其他妃嬪聽得,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連其旁的國家都聽說了,淇妃受寵鳳家似乎又要得勢了。
鳳淇自然不能說話,隻是偽裝成羞赧的樣子,怯生生的笑了笑。
武琸宸穿戴整齊,外麵有侍者過來請武琸宸梳洗,這個空當凝芳也給鳳淇穿戴整齊。
兩個人都熟悉罷了,武湛笑道:“王上,早膳已經好了,要傳麼?”
“傳。”
武湛連應了,就出去準備,不過很快又回來,表情也沒有方才的笑意,正經兒的說道:“王上,敬賢侯昨日回京了,此時已經在宮門候著了。”
武琸宸和鳳淇聽見“敬賢侯”這三個字,同時抬起眼來看向武湛。
武湛有一時間冷汗直流,武琸宸一雙劍眉星目,微微眯了眯,裏麵透露出來複雜捉摸不定的神態,這個武湛是明白的,因為當年敬賢侯才是順理成章的嫡子,隻不過做了立誌改革的犧牲品,武琸宸因此奪嫡而上,成功變成了武王。
武琸宸念在敬賢侯是自己的同胞弟弟的份上,並沒有處置這個人,隻是封了一個掛名侯爵,給了一塊偏遠的封底,讓他去封底上任了。
所以武湛明白,武王對這個曾經和他奪嫡的敬賢侯,多少有些不放心的。
讓武湛冷汗直流的是淇妃娘娘的表情,雖然是不一樣的外貌,但是淇妃娘娘的表情一霎那間和武王的神態幾乎一模一樣,卻又很不一樣,讓武湛捉摸不定。
鳳淇一雙吊梢的鳳眼微微眯了一下,其中的複雜比武琸宸的更甚,畢竟鳳淇經曆了後五年,和薑妃聯手算計自己的,也有敬賢侯武培德一份在內。
武培德常年不在京城,表現的非常本分,吟詩作對流連花叢,一副與世無爭的閑人之姿,鳳淇甚至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何時通上的氣。
鳳淇想起父王的教導,切不可兄弟相殘,手足骨肉,唯天可殺之,鳳淇不禁有些自嘲,什麼天可殺之,就是因為這一點點兒的婦人之仁,最終釀成了武國覆滅的大禍!
武琸宸說道:“既然敬賢侯已經到了,孤沒有讓他等的道理。”
說著轉頭對鳳淇說道:“那孤王改日再和愛妃一起用膳……武湛,從淇妃回去。”
武湛連忙應聲,鳳淇也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很善解人意的微笑著行禮,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武湛引著鳳淇往外走,笑道:“淇妃娘娘,您小心台階了,早膳已經好了,老奴給淇妃娘娘送到淇湘殿裏去……”
正說話間,迎麵來了一個身穿寶藍勁腰錦服,肩上披著一個皂色披風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