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琸宸召見了幾個大臣,鄒尹鳳洪和其他大部分臣子都讚同息事寧人,且看喻王自己怎麼處理,處理的好就放喻國一馬,也顯得武王寬宏大量,以德報怨。
隻有少數溜須拍馬之輩,揣測著聖意,覺得武琸宸心中是想和喻國開戰的,所以極力宣揚喻國不堪一擊,文邦治國根本不能和尚武的武國相比擬,隻要王上一聲令下,斯時間就能將喻國夷為平地。
武湛等大臣們都走了,這才端著茶碗走了進來,將茶碗放在武琸宸手邊兒,說道:“王上若是累了,就歇一歇,國事雖然重要,但是也不能累壞了龍體啊。”
武琸宸笑了一聲,瞥了武湛一眼,隨即端起茶碗來,吹葉兒呷了口茶,說道:“武湛你說啊,好聽的話兒,誰都願意聽,是不是?”
武湛心裏一提,有些不明白武琸宸的意思,戰戰兢兢的笑道:“回王上……可能……可能是罷,老奴粗鄙,也不懂這些個。”
“你懂。”
武琸宸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隨即“托”的一聲將茶碗擱在桌上,這輕輕的響動就像砸在武湛心尖兒上一樣,嚇得他一驚一乍的。
武琸宸隨即又掃了武湛一眼,才不緊不慢的歎聲道:“人總是愛聽好聽的,拍馬屁固然受用,可是逆耳才是忠言,孤王也不能免俗,明明聽到了忠言,卻覺著太紮耳根子,不好聽,不中聽……明明知道有些人是曲意逢迎的馬屁精,但是偶爾也需要這些人消遣一些,排解一下苦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哎呦王上,”武湛心裏隻叫苦,趕緊跪下來,磕頭說道:“老奴該死。”
武琸宸笑道:“你怎麼突然就跪下來了?”
武湛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說道:“老奴是個馬屁精,老奴該死,王上饒命……”
武琸宸揮了一下手寬袖,說道:“得了罷,你有幾斤幾兩,孤能看不出來,就你那馬屁拍的,也敢自稱成精了?武湛……”
武湛心裏鬆了一口氣兒,心想著原來王上不是針對自己,不是想治自己的罪,剛謝了恩站起來,哈腰垂首站著,就聽見王上突然沉了聲音,不似方才開玩笑的樣子,立時又提心吊膽起來。
武琸宸說道:“你跟著孤也有些年頭了,就像孤了解你一樣,你也多多少少了解孤的秉性……”
“老奴萬萬不敢揣測聖意。”
“孤不喜歡來虛的,確實有些時候孤是要聽好話兒的,但是這些就留給那些沒用的人來做,你是有能力的人,你若是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做事兒上,孤也能省下不少的心力來處理政事。”
“是!”
武湛連忙又跪下來,磕頭說道:“老奴……老奴記下了,謝王上教誨。”
武琸宸點了點頭,說道:“賞鄒尹和鳳洪點兒黃金,至於數目,意思到了就行了,再賞瑢妃和淇妃些錦緞……凡是唆使孤攻打喻國喪失德行的,扣一個月的俸祿。”
“是……”
武湛應聲,下意識的又用袖子擦了擦汗,心說王上這是在試探大臣們麼?
武琸宸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去罷,給孤傳話去。”
武湛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隻是沒多一會兒又跑了回來,額頭上都是汗,一臉匆忙,說道:“我王,薑妃娘娘不好了!”
武琸宸把奏章扔在一邊兒,說道:“什麼叫不好了?”
武湛說道:“似乎是被瑢妃娘娘撞了一下,疼得厲害,也不知有沒有大事兒,好些禦醫都過去待命了。”
武琸宸一聽,心裏“咯噔”一響,雖然他現在開始懷疑開始忌憚薑妃了,再也不覺得薑妃如何溫婉賢淑,但是武琸宸始終覺得,薑妃的肚子裏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總歸是他武琸宸的第一個孩子……
武琸宸麵色有些不善,站起身來說道:“擺駕。”
武琸宸進大殿的時候,裏麵還一片混亂,好些禦醫跪在外殿,內間兒裏傳出薑妃嘶聲力竭的痛呼聲。
武琸宸一走進去,薑妃第一眼就看到了,臉色更加蒼白,剛才任由境況怎麼混亂,淇妃就是握著那塊燒糊的錦帛不撒手,薑妃沒能趁亂把錦帛拿回來,也不能明搶,乍一見武琸宸,生怕鳳淇將手中的那塊東西交給武琸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