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芳扶著鳳淇坐下來。
鳳淇也不避諱,就拿眼睛上下打量起錦鑲。
錦鑲翁主被她看得有些發毛,笑道:“姐姐不識得錦鑲了麼,好些年前,錦鑲也進宮來拜見過姐姐呢……隻是……隻是那時候姐姐還不能開口說話。”
錦鑲翁主說完,用帕子遮住嘴,嘻嘻的笑了起來,還以為對方是那個軟包子的淇妃娘娘,她自然不知道淇妃已經換了瓤子。
鳳淇聽出她在挖苦自己,也沒有氣惱,安安穩穩的坐好,秀芝哆哆嗦嗦的上了茶來,鳳淇仍然用眼睛不鹹不淡的打量著錦鑲公主,呷了口茶,這才慢條條的說道:“我聽說,翁主方才在外麵散財來著?我這兒的婢子多半沒有規矩,太野了些,讓翁主瞧了笑話。”
錦鑲翁主笑眯眯的,聽到鳳淇的話,還以為對方真是個軟包子,此時此刻又服軟兒了,心想著原來武王專寵鳳淇,隻不過是武王喜歡這種唯唯諾諾的人,也沒什麼太特別的。
錦鑲翁主當下放寬了心,自個兒坐了下來,端起茶來喝,說道:“姐姐說的哪裏話,這個宮裏頭的宮人們都特別有眼力健兒,都是姐姐教導的好。”
“是嘛。”
鳳淇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妹妹和孝祿侯此次進京,一路都這麼隨和好施,怕是要虧空了吧?那多可惜呢。”
錦鑲翁主得意起來,也來了精神,笑道:“瞧姐姐說的,孝祿是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銀,這些是小意思,如果姐姐喜歡,奉上十倍那都沒問題的事兒。”
鳳淇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錦鑲笑道:“姐姐,咱們是好姐妹呢,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往後……還要仰仗姐姐在陛下麵前說說好話兒呢。您也知道的,我想為爹分分憂,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鳳淇笑的特別和善溫和,“那妹妹有空多來走動啊,姐姐可悶著呢,就等著妹妹過來。”
錦鑲翁主以為自己幾句話唬住了淇妃娘娘,當下得意的厲害,飛揚跋扈的氣勢也慢慢的顯露了出來。
一直聊到日頭偏西,錦鑲翁主才站起身來要走,笑道:“妹妹這就走了,姐姐不用送了,明個兒一早妹妹就叫人把銀子送來。”
鳳淇還是溫和的笑,“可別這麼說,這麼說……叫人聽起來,多像我想貪你的銀錢呢。”
錦鑲眼珠子一轉,說道:“什麼話呢,這是妹妹心甘情願給姐姐添胭脂的銀錢,貪多難聽。”
錦鑲翁主此次來京城,一路上首飾珠寶外加白花花的銀子,少說散了一二百萬,錦鑲又好說大話,一開口就要給鳳淇十倍,那就是一兩千萬。
買官不過十幾萬,一兩千萬對國庫來說雖然不是個大數目,但是也絕對不是個小數目了。
錦鑲翁主從宮裏出來,回到了京城裏的侯邸,孝祿侯已經回來多時了,聽說翁主回來了,就讓人請錦鑲過來。
錦鑲進了門,笑眯眯的走上前去,“爹,好消息呢。”
孝祿侯說道:“我瞧你那麼長時間沒回來,還以為那個淇妃不好惹。”
錦鑲笑了起來,“什麼不好惹?不過是個婦道人家罷了,難成大器。女兒用了幾個時辰,就已經完全把她捏在掌心兒裏了……爹,女兒答應給淇妃十倍的數字,您可得快準備著。”
“什麼!”
孝祿侯立時睜大了眼睛,“十倍!錦兒,這是怎麼回事啊?”
錦鑲捂嘴笑,說道:“爹,你怎麼這麼驚訝啊,別太小氣了,女兒跟您說了多少遍,成大事怎麼能在乎這些小錢?這些錢能買足了淇妃,淇妃是什麼,那就是武王的枕邊風兒……”
她說著,眼睛裏迸發出光彩,笑道:“沒準……沒準女兒都能進宮去呢……”
“你瘋了,你姓武,當今王上也姓武,怎麼可能讓你進宮去?”
“女兒才不管呢,當今天下,沒一個能配得上女兒的,女兒要嫁,就嫁給第一,絕不嫁給第二,女兒要當正後!”
第二天早起完畢,鳳淇還沒用完早膳,就聽外麵有些嘈雜,秀芝跌跌撞撞的從外麵跑進來,說道:“娘娘……娘娘!錦鑲翁主的人來了……”
鳳淇笑了笑,慢條斯理兒的站起來,這才讓凝芳扶著,慢慢兒的往外去。
外麵站著許多宮人,都是垂著頭,手捧著精致的大捧盒,捧盒敞開著,裏麵兒裝著無數閃亮的珠寶首飾,一看就是名貴之物。
還有一個人捧著一個小匣子,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對鳳淇行了禮,說道:“淇妃娘娘,奴婢是錦鑲翁主身邊兒的,這是翁主為娘娘整理的排單,翁主還說了,這些首飾瞧起來都配給了娘娘的氣質,所以是另外送給娘娘的。”
鳳淇笑了笑,垂眼看著匣子,用手輕輕一碰,匣子“啪”的一聲就打開了,裏麵放著一塊絹布,上麵赫然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