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計策(1 / 2)

方啟盛本不是喻國人,方啟盛的父親是個儒士,名叫方景,和鄒尹的父親是同門師兄弟,鄒姓是武國的大姓,一門貴戚,鄒尹的父親在學成之後自然回到了武國,而方景學成之後開始周遊列國,希望找到可以賞識自己的伯樂。

方景當時年輕氣盛,又是初生牛犢,因為學識廣博被人敬仰,又喜得一子便是方啟盛,可謂是路途至順,隻差一個名留青史的美名。

在方啟盛不到十歲的時候,方景因為語言魯莽,進諫齊王不成反遭殺身之禍,年幼的方啟盛被母親帶著逃亡喻國,沒半年就鬱鬱而終。

也算是方啟盛命該如此,當年的喻彥因為母親出身卑微,一直受人欺淩,對方啟盛的身世也是同病相憐,便收留了方啟盛,沒想到滴水之恩,卻促成了喻國如今的方尹。

喻彥出身低,母親屈辱而死,兄長又早在出生之時被迫寄養在外,以至於下落不明,這些都致使了這個喻國的新王不信任任何人,不過這自然不包括方啟盛。

喻彥對方啟盛是極為信任的,就如同信任自己的手掌一般,而方啟盛又因為幼年的經曆,處處留心慎重,並不做出格的事情,也不表露任何感情,這正是喻彥所希望的。

喻彥以前經常招方啟盛進宮來談國家大事,兩個人在書房一談就是一上午,喻彥偶爾也會吐吐苦水,隻不過這種日子越來越少,滿朝上下都知道,因為喻王眼中有了新的紅人,自然就是國姓侯了。

武鼎暘從宮裏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輛馬車停在了公車署,方啟盛從上麵下來,黑色的朝服,一絲不苟,臉上是往日裏的冷漠和疏離。

喻國的文武百官都對武鼎暘看不順眼,畢竟誰都是摸爬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有如今的地位,而武鼎暘一來就封了國姓侯,而偏偏方啟盛並沒有對武鼎暘有什麼偏見,照樣是疏離,公事公辦的淡漠。

武鼎暘衝方啟盛拱了一下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方啟盛也是拱手,等武鼎暘登上車去,這才回頭看了他的馬車一眼,隨即再不停留,往喻王的寢殿去了。

喻彥在書房裏批奏張,就聽見內侍通報說方尹來了,喻彥放下筆,讓人傳方尹進來,方啟盛請安之後,恭敬的垂手站著。

喻彥並沒有先開口,而是打量起方啟盛來,隨即笑道:“孤聽說方尹病了,昨兒個早朝都沒來,今天好些了麼?”

方啟盛說道:“隻是舊疾,早年落下的病根兒,謝王上關心。”

喻彥說道:“方尹是國之棟梁,可要保重身體才是。”

“是,卑臣謹遵王上教誨。”

喻彥說道:“行了,也不必這麼拘謹,咱們倆有好些日子沒好好談過了。啟盛你也是直來直去的人,孤早就想問了,你是不是對國姓侯有意見?畢竟了……他曾經是武國人。”

方啟盛麵上沒有太多的變化,聲音平板扳的,說道:“回王上,卑臣以為,曾經是哪國人並不是重要,卑臣也並不是老喻人。”

方啟盛頓了頓,說道:“卑臣對國姓侯並沒有成見,因為以卑臣目前看來,國姓侯對王上並沒有惡意。”

“哦?”喻彥似乎聽到了有趣的事情,說道:“啟盛你看人一向很準,那你說,國姓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方啟盛沒說話,隻是抬眼看了喻彥一眼,隨即吐出了兩個字,“忠心。”

喻彥沒想到方啟盛會說這兩個字,不過一想也對,國姓侯確實一看就是一個忠心的人,辦事沉穩,不愛算計,但是心思不粗,也不會被人算計。

喻彥笑道:“真想不到,方尹對國姓侯的評價是這樣的。”

方啟盛本想再說,隻不過終究沒開口,把最後半句吞回了肚子裏,忠心沒錯,而且是肝腦塗地的愚忠,但不是對喻國的忠心,也不是對喻彥的忠心,而是對武琸宸死心塌地的忠心。

方啟盛能明白這種感情,人在最困苦的時候,滴水之恩當肝腦塗地。

喻彥說道:“先不談這件事情,孤最近聽說武琸宸把他的好弟弟武鼎暘招進了京城。”

“是,卑臣也聽說了。”方啟盛收回神來。

“方尹怎麼看,說說你的想法兒。”

方啟盛沉吟了一下,說道:“武國雖然強盛,但是為了收服薑夷人,費了不少力氣,日前武琸宸和孝祿侯的關係又愈來愈遠,想必武琸宸是想做另一種打算了。”

喻彥冷笑了一聲,“他想聯合自己的弟弟,來對付孝祿侯?這簡直是笑話,武琸宸怎麼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全天下都知道,武培德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