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琸宸隔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你都提出來了,若孤不給他辦壽辰,豈不顯得小氣,其他文武百官該怎麼看孤?”
武湛雙膝一軟,“噗通”跪在地上,說道:“老奴……老奴知錯了,老奴多嘴……”
武琸宸抬了一下手,止住了武湛哆哆嗦嗦的聲音,說道:“孤什麼時候說你錯了?”
武湛一時間拿捏不好武琸宸的意思,說道:“王上?”
武琸宸說道:“行了,你起來罷,就按你說的意思,吩咐下去,給敬賢侯半個壽辰,傳話下去,孤要大擺宴席,要鋪張,要顯示出孤的誠意,別叫人看了笑話,以為孤這點銀錢也出不起,讓天下人看看,孤的心胸是不是比他敬賢侯要寬。”
武湛連連應聲說道:“是,是,老奴這就去辦。”
瑢妃聽說了王上要給敬賢侯辦壽辰的事情,對齊安世說道:“你說王上這是什麼意思?連我都看得出來,王上和敬賢侯的關係不好,怎麼突然這麼熱絡上了?若是這樣,我該準備什麼賀禮才好?”
齊安世笑著討好道:“娘娘何必為了這些事情煩心?娘娘覺得煩心的事情,大可以交給奴才去辦,奴才看著娘娘皺眉,心裏那叫一個心疼。”
瑢妃聽了齊安世的好壞,笑得甜甜的,臥在榻上,用腳蹭著跪在地上的齊安世,說道:“你可真會說話,叫誰聽了也覺得受用。”
齊安世說道:“娘娘您可錯怪奴才了,奴才隻對娘娘這麼說,旁的人,奴才是不會說的。”
瑢妃挑了挑眉,說道:“是這樣嗎?我怎麼聽說,你這幾日和樂府新來的奴婢眉來眼去?那奴婢一看就是個狐媚子,長得和淇妃極為相似,一顰一顧透著一股子騷味,讓人看了真真惡心。”
齊安世心裏一跳,齊安世生的俊美,又會說話,平時把瑢妃弄得團團轉,但是瑢妃總是高高在上一副主子樣,齊安世也會覺得膈應,那日看到樂府新來的淮姬,立時就被淮姬迷的暈頭轉向,甜言蜜語不斷,兩個人沒幾天就私通上了。
齊安世說道:“我的好娘娘,那樣一個狐媚子,奴才怎麼會多看一眼,娘娘您可別聽他人的挑撥,奴才一顆心都撲在娘娘身上,哪還有別的心思去看那些庸脂俗粉?”
瑢妃斜了他一眼,風情萬種的說道:“別竟說好聽的,你若是真的敢多看那狐媚子一眼,我一定挖了你的眼珠子!”
齊安世聽了不快,但是麵上帶著笑意,甜言蜜語的說道:“是是,全聽娘娘的。娘娘,奴才今日當班,也不好在您這裏多逗留,還要為娘娘準備給敬賢侯的壽禮,這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伺候娘娘。”
瑢妃舍不得他走,但是齊安世會說話,說了兩句就把她哄得高興起來,然後趁機溜走了。
為敬賢侯辦壽的事情非常鋪張,整個宮裏都熱鬧起來,樂府自然是最忙的,需要演練歌舞,樂府的總管也想多在王上的眼皮底下轉悠,特意安排在花園裏演練,王上一般都喜歡到這邊來走走,若是王上看上了自己手底下的那個婢女,自己也跟著受好處。
武琸宸批完了奏章,就打算到花園裏散散心,讓武湛把鳳淇請過來,在亭子裏設個酒席。
武琸宸剛坐下來,鳳淇還沒有來,就聽見遠遠的有些絲竹聲,站起身來從亭子裏看出來,不遠處有一隊謳者圍繞著一個女子翩翩起舞,那女子穿著一身水藍色的裙衫,打扮的嬌俏體麵,卻不顯得妖嬈,顧盼之間端莊靜雅。
武琸宸皺了一下眉,突然才想起來,這是不久前喻王送來的美姬,當時武琸宸並沒有領情,讓人在掖庭登基,然後就扔到了樂府,再沒見過。
如今一看,竟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穿衣打扮的樣子也和淇妃有七分相似,那股端莊的感覺也有,隻不過少不得些許的刻意,也沒有鳳淇那股大氣之感。況且武琸宸也不能想象鳳淇嬌媚嬌羞起舞的樣子。
武琸宸腦子裏想象了一下,不禁笑了起來。
淮姬發現了武琸宸的目光,雖然隔得遠,但仍然心頭狂喜,雙目含情,舞姿更加嫵媚,用嬌羞的眼神望回去。
旁邊的人都會錯了意,還以為王上看到美人,所以心情大好。
正巧鳳淇從淇湘殿過來,就看到武琸宸扶著亭子的圍欄,眯著眼似乎是在想什麼,眼神盯在湖對岸的一群謳者身上,嘴角還掛著一絲愉悅的笑意。
而湖對岸的謳者,被簇擁在正中的,就是喻國使者送來的叫淮姬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