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芳見武王日益寵愛淇妃娘娘,心裏高興的不行,一邊為鳳淇布膳,一邊笑道:“奴婢還以為那個淮姬進宮來,會對娘娘有影響,哪成想王上都不看她一眼,還是寵著娘娘,真是件高興的事兒。”
凝芳說完,又說道:“那個淮姬,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看她,起初隻是樣貌和娘娘有點兒相似,知道娘娘在王上那個最為受寵,就開始學娘娘的行事,連穿衣服的顏色都一樣樣的,太不要臉皮了,怎麼會有這麼樣的人。”
鳳淇說道:“你少嚼舌頭根子,萬一讓人聽取了,淮姬好歹也是在掖庭登記在冊的人,沒準哪一天就飛上了枝頭做鳳凰。”
凝芳被她這樣一說,說道:“怎麼會,王上這麼寵愛您。”
不過她說完,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伴君如伴虎,當年的薑妃娘娘,還不是被王上百般寵愛著,捧在手心兒裏,放在心尖尖上,一夕風雲變幻就喪了命。
凝芳不說話了,心裏想著,但是淇妃娘娘又與薑妃不同,或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剛用過早膳,陶娟就匆匆進來了,將一個信箋交給鳳淇,說道:“娘娘。”
鳳淇看了一眼,揮手讓二人下去,關好了門,這才展開信來。
是武鼎暘從喻國送來的,淮姬是喻王安排在武王身邊的眼線,因為喻王知道武王寵愛淇妃,所以特意尋覓了一個七分相似的女子,想讓淮姬吹枕邊風,冷落淇妃。
淮姬吹枕邊風,齊安世禍亂宮闈,這都是喻彥的棋子。
鳳淇看完了,走到燭台前,將信箋慢慢燒盡,然後打開窗戶通通風。
她站在床邊,笑了一聲。
今日鳳淇無事可做,對凝芳道:“樂府的人還在花園裏麼?”
凝芳說道:“是呢,那幫子人天天在那裏唱啊跳啊的,就盼著王上能看見她們一眼。”
鳳淇點點頭,說道:“那就去一趟。”
凝芳奇怪道:“娘娘,去看那幫子人做什麼?”
鳳淇沒說話,隻是站起身來,凝芳趕緊跟上,心想著,一定是了,娘娘想要去敲打敲打淮姬,讓她別那麼囂張。
鳳淇被侍女簇擁著往花園去,還是那天的小亭子,湖對岸淮姬被眾人圍繞著蹁躚起舞,穿著水藍色的裙衫,一副靜雅端莊的模樣,一改往日的妖媚,隻不過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沒有辦法掩藏本性,旁邊伴樂的內侍們看的眼都發直。
凝芳跟著鳳淇,小聲說道:“娘娘,您瞧啊,一看就是狐媚子,你看那些內侍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鳳淇沒說話,隻是出了亭子,踏上拱橋,往對岸去了。
凝芳詫異的跟著娘娘後麵,淇妃娘娘這果然是要去教訓淮姬啊。
鳳淇慢悠悠的走過去,樂府的人本身在演練歌舞,一看到淇妃走過來,均是又驚又怕,唯獨淮姬心裏除了驚和怕,還有遮不住的嫉妒。
樂府趕緊放在樂器,謳者也不起舞了,紛紛跪下給鳳淇請安。
樂府的管事兒跪在最前麵,陪笑著說道:“不知淇妃娘娘駕臨。”
鳳淇沒有讓人起來,隻是垂眼打量著跪在地上的淮姬,淮姬也抬眼惡狠狠的偷看著鳳淇,沒想到目光碰到一起,淮姬趕緊露出一股無辜的眼神來掩飾自己。
鳳淇隻是了然的笑了一下,弄得淮姬趕緊垂下頭去,恭恭敬敬的跪著,心裏開始打鼓,不知道淇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來敲打自己?
過了良久,鳳淇才說道:“都起來罷。”
說罷,眾人謝過,紛紛站起來,就在淮姬要站起來的時候,鳳淇又說了一句,“你們都先退下,我有話要和淮姬說。”
樂府的人一愣,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敢情娘娘一定覺得淮姬是個威脅,所以特意過來敲打她,眾人都慶幸沒有禍殃自己,趕緊謝了恩退了下去。
淮姬剛要站起來,隻好又跪下去。
鳳淇等人等人走得遠了,才笑道:“你叫淮姬?”
淮姬跪在地上,心裏沒有好氣,聽著鳳淇明知故問,還要恭恭敬敬的柔聲回答:“回娘娘的話,奴婢叫淮姬。”
鳳淇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來,說道:“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淮姬怯生生的抬起一點頭,讓自己顯得特別無辜無害。
鳳淇心裏冷笑,麵上卻笑的很和藹,道:“果然是個妙人兒,王上就愛見這樣嬌滴滴的,淮姬啊,你也聽說了罷,過些日子就是敬賢侯的壽辰,王上要為敬賢侯大辦宴席,到時候肯定有歌舞,你可要好好表現,如此的秒人,王上一定看到眼裏拔不出來的。”
淮姬不知道鳳淇是什麼意思,顫巍巍的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鳳淇笑著,“凝芳,快去把淮姬扶起來,別跪在地上,怪累的。”
凝芳老大不樂意,但還是走過去,動作粗魯的把淮姬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後又走回淇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