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沈貴妃天天揪著皇上不放,說來說去都是說這個趙珂來曆不明,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龍種,失蹤二十年就是被人魚目混珠也未必可說,更何況是外頭養大的兒子,怎麼也不如從小在身邊養起的孝順。
說來說去都是要皇上冊封三王爺為太子。
皇上遲遲不鬆口,如今沈丞相重新將白齊河的命案擺到了龍案,分明意有所指!
“父皇息怒,丞相忠君愛國,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三王爺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開脫,介於此事是昨日商議好的,所以他難得上了朝。
他一開口,人群裏竟多了幾縷譏笑聲,皇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指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
“父皇,不知丞相大人上奏何事?”這些日子以來,霍岩柯已經隱隱成為了皇上的左右手。
開始的時候,皇上也隻是想著培養一下自己這個兒子,畢竟這麼多年在外邊,如今回來怎麼也要表示一下慈父之心,沒有想到霍岩柯的表現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兒子這般能幹,皇上心裏高興,更是傾斜了許多的事物與資源,這就引得沈貴妃再也坐不住,聯合了沈丞相,將之前的命案再次揪了出來。
文武百官不吭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新王爺有太後撐腰,如今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誰也不會傻嗬嗬的衝上去觸黴頭。
沈丞相沒辦法,雖然勸自己妹妹要緩緩行事,可架不住霍岩柯動作太快,隻好站了出來。
“皇上,秦城白家命案尚未結案,其中當事人便是如今的賢王,家眷也已經押送到京,三司遲遲不開審,隻怕讓百姓不服啊。”
“是百姓不服還是你不服啊?”沒有想到皇上絲毫不給沈丞相麵子,直接就說了出來,喘著粗氣瞪著一旁的三王爺!
三王爺表示自己很無辜,他什麼也沒有幹,怎麼就成了靶子?
“父皇,白家一事,查查也好。”霍岩柯率先站出來表態,“白大人一生光明磊落,又是兒臣啟蒙恩師,有人害他非命,此事定要詳查!”
他一番劈裏啪啦的義正言辭,聽得皇上後槽牙發酸,本想打個馬虎將兒子保下,沒有想到這個兒子竟然要舍身赴死,真真是氣死他了。
因此越看三王爺越不順眼。
龍書案前,過了好半晌,皇上睜開眼睛,沉聲道:“既然沈卿家有心主持公道,那便查吧。”
沒等眾人回味,就又繼續道:“之前眾愛卿紛紛上奏希望朕早日冊立儲君,朕今日便將此事定下,國之儲君,擔廟堂之責,特此冊封賢王趙珂為太子。”
一時間,眾人驚愕。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關頭,皇上竟然如此下血本保賢王,這個太子之位隻要霍岩柯不死就坐定了。
沈丞相臉色漆黑,隨著眾人齊齊拜倒。
三王爺在身後官員的拉扯下才不甘不願的跪了下來。
“兒臣叩謝父皇。”霍岩柯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悲。
朝堂上的事情很快傳了出去。
一日之間,賢王府門外車水馬龍,不少官員紛紛投帖子拜見,還有許多妙齡少女花枝招展在門外的路上,或是彈琴,或是唱歌,或是吟詩,希望能得賢王側目。
徐青青知道後,派了一隊侍衛,全部將人送到了官府。
霍岩柯成為了太子,那她就是太子妃,不日入主東宮,等霍岩柯登基,她就是一國之母,皇後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到這些不由得心花怒放。
“白無雙呢?找到了嗎?要她死!我不許她再活著出現!”
同一時間,沈貴妃宮中也發出了一樣的旨意,殺白無雙。
城外,沈修步子輕快,手執韁繩,從來廟堂就不是他喜歡的地方,如今能陪著喜歡的女子浪跡天涯,即便不是人人敬畏的衙內又如何?
做個閑散的江湖人也很好。
“沈大哥,我無法報答你。”白無雙坐在馬車裏,隔著一道簾子,她說的是實話。
“我知道。”沈修笑了笑。
他才不是要她的報答呢。
白無雙的肚子已經快四個月了,隱隱能感覺到孩子在肚子裏翻滾了。
“其實,無雙,我更希望是你的哥哥。”這樣就可以永遠守候在你身邊了,沈修將後半句咽回了肚子裏。
“謝謝你。”白無雙緊咬著嘴唇,眼淚凶猛的掉落,又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從秦城逃離的她隻是個小女子,全靠沈修幫忙,要是沒有他,可能她也沒法活著出來,身後的追兵已經打跑了好幾撥了,接下來還會不會新的仇家,她根本不知道。
“無雙,別怕,隻要我不死,就會保護你的。”沈修用很輕的聲音說,順著風,他希望她聽見,又希望她聽不見。
兩個人接連走了三四日的路程,車裏的幹糧沒了,水也沒了,必須要找個城鎮補充下。
停車的功夫,馬車周圍忽然圍了一圈人。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