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白無雙亂想,實在是以洛以軒這等頂著大夫的名義卻每天遊手好閑的人來說,隨便出手就是幾百兩幾百兩的銀票,怎麼能不讓人懷疑?
要知道二兩銀子就夠平民百姓家一年的開銷了,而他隨手給出的就是一千兩銀票。
“沒有。”洛以軒搖頭,他總不能說是霍岩柯在給他準備的馬車裏不僅放了十萬兩銀票,還有兩箱子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吧?
反正就是以現在手裏的東西,養白無雙是妥妥的沒問題的。
“哦。”
等洛以軒走了以後,白無雙就開始算計起來了。
她一直想買個小院子,並不想住在客棧裏,可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就把事情和掌櫃說了聲,剛巧掌櫃家還有一處閑房,在對麵的街上。
原先是個酒樓,但是生意不好,就閑置下來了,也找了幾個租客,都因為價格的事情沒有談妥,這會聽白無雙想買個房子,頓時心思靈動起來。
“夫人,你啊買個院子不如買個酒樓,又能住又能做生意,就算家裏有些餘錢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掌櫃一臉笑眯眯的介紹起酒樓的好處。
白無雙從沒有想過開什麼酒樓,她打小讀書,對經商是一竅不通。
要是讓她做買賣,隻怕洛以軒給的這些錢都能被她糟蹋了,所以無論掌櫃怎麼好心好意的勸說,全部搖頭拒絕。
“掌櫃的,我做不好,你還是幫我就找個小院子吧,安靜幹淨的就行。”
“誒。”掌櫃一臉歎息,仿佛白無雙錯過了什麼天大的機緣。
最後想了想又說道:“其實你可以不開酒樓,做別的生意啊,反正那房子很大,就是住也沒有問題,現在城裏的房子不好買,過戶手續極為麻煩,而且你還是外鄉人,生意不會也可以學嘛。”
白無雙拿著手裏的房契,淺淺一笑。
或許掌櫃說的沒錯,做生意可以嚐試著來。
三層的街邊小樓,裝修和布置都很精巧,看上去就是為了做酒樓而布置的,這街上已經有四五家酒樓了,白無雙對開店並不在行,索性就改成了書館。
一樓大廳裏擺了十幾個書架,進了不少的圖書擺放,雇了兩個小二,一個大廚,負責給客人上點心幹果還有茶水。
看書免費,吃喝花費一些。
二樓和三樓是單獨的雅間,空間更為獨立一些。
酒樓後麵有個小院子,白無雙則居住在了後麵,白天的時候在大廳收錢,看書,日子過得極為愜意。
轉眼間便進了夏日,悶熱不必說,客人也變得寥寥。
實在是天氣太熱,都不願意出門了。
更主要的是,讀書人實在是少,白無雙放在書架裏的書被閱覽最多的不是聖人書籍,倒是那些野史,雜文,以及文人們寫出來聊以作樂的文章。
唯一有個例外,是三日前來的客人。
很是英俊的一個男人。
每日裏來都像傻了一般,拿本書呆呆的坐著,小二問他吃什麼喝什麼,都無所謂,早上很早來,晚上要等到打烊才會離去。
“客官,我們要打烊了。”小二上前。
果然還是一樣的情景,白無雙剛洗了頭發,這會還沒有幹透,打算找本書一邊在院子裏晾曬,一邊解悶,就見這男人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
前幾日沒有注意,這會子一發現,白無雙頓時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無禮。
“我願多付酬勞,可否再待上一個時辰?”男人緩緩開口,話是對著白無雙說的。
他許久沒有這麼近的見到她了,還是和從前一般模樣,隻是她的瞳孔裏自己的影子卻仿佛變了一般,是她看他陌生了,還是他變了?
霍岩柯隻是覺得心口抽痛,隻有在她身邊才能緩解。
從放她走,他就派人尾隨,而洛以軒也並未隱藏行蹤,所行所為皆是君子做派,倒是他像隻老鼠,偷偷的派人跟在後頭,每日裏都是聽樹下稟報她的情況。
甚至他知道她為了瘦下去,常常看著想吃的糕點發呆,美其名曰望梅止渴,望糕止餓。
知道她開了書館,距離京城一百裏地,每天夜裏他奔波於書館和皇宮之間,白日裏她隻要出現,他的目光就不曾離開,她去後院休息的時候,他就趴在桌上補覺。
辛苦是辛苦了些,可是能看到她,就也不覺得辛苦了。
白無雙愣愣的看著眼前男人,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她曾經認識的人,可不知道為何,自己卻有些怕他,但又不討厭,感覺很是奇妙。
她想說她馬上要休息了,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就硬生生轉了個彎:“隻能一個時辰。”
霍岩柯差點高興的笑出聲,這是幾日裏來她和他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