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從武道館回到家,孤爪研磨覺得自己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個直到開學那天再出來,這種人均麵積連四分之一個榻榻米都不到、而且全程封閉平均分貝超過一百的場合,他想他隻需要習慣男子排球部更衣室這一個地方就行了。

隊裏早就約好一起去看春高,研磨幹脆直接裝病,前一天休息了,第二天塚原來敲了幾次門都沒人應,門外的人搖了搖頭把耳機扣上,看了一眼手機上剛收到的白福發來的消息。

“啊呀,下午第一場是梟穀,我得快點了。”

自言自語說完,塚原便跟叔叔阿姨打了聲招呼,小跑著就往電車站去。

聽說人特別困的時候是不知道要睡覺的,她現在就這種感覺,雖說冬巡結束加上年末新專輯大賣,大家理應要休假,沢城大和前天就和女朋友飛去夏威夷度假了,clara臨時接了份工作沒人願意做,塚原天生是個老好人,一聽是給一部動畫短片的配樂做編曲,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連續兩天晚上都在公司,昨天通宵了一夜總算是把成稿交了上去,畢竟短片的故事很有意思,況且多積累經驗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再者說,她算了算這次的酬勞,終於可以換個新鍵盤了。

平時家裏琴房用的那台是小時候纏著爸爸說要學電腦編曲,他從朋友那裏淘來一套二手裝備,雖然靠著這個老朋友她寫了不少歌,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顯然是不太夠用了。

在公司住了兩天這件事和父母說了,但她故意沒和黑尾說,因為從小被照顧著長大,塚原已經養成了那種什麼事情都要和誰說一聲才會去做的性格,所以她忍著不和黑尾說的結果就是,研磨的手機反而被轟炸了一夜。

:我剛拿到最後兩個曲子的母帶,如果不睡覺一定趕得上,我每隔一個小時來打一次卡,斷了的話我就給你買新遊戲。

:好,等你的新遊戲[點頭gif]

:[吐舌頭gif]

反正研磨不會在意的,她這麼想著。

走出車站慢悠悠穿過馬路走進體育館,她抬頭看門口的賽程表,上午的比賽過後,自己在意的學校基本都不出意外順利進入到第三輪了,音駒的女排也打得很不錯,二比零打敗了對手晉級後小泉興奮地發了一條推特說,“明天就要和原澤隊長比賽了!”

評論完一句恭喜外加好幾個顏文字,塚原打了個嗬欠,眼淚汪汪的。

剛拐過走廊便遠遠看到黑尾正在一個把外套披在肩上的高個子女孩說話,大約是剛剛打過比賽,額角有汗珠,女孩的短發也比照片上看起來還要卷,琥珀色的圓眼睛滿是笑意,塚原認出來她就是小泉常說的那位原澤隊長了,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腿,長款的護膝把曾經受過傷左腿膝蓋整個包住,隻是這麼放鬆站著都覺得大腿肌肉的線條很是漂亮。

跑過來時原澤已經轉身回隊伍裏了,塚原大喘著氣,還以為能對方說上話,沒想到沒趕上,她在心裏耍賴似的說著,“我也想和漂亮姐姐聊天嘛。”

——而且如果我是阿黑,我也會對她感興趣的。

其實塚原剛走到角落時黑尾就注意到她了,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腦袋耷拉著,兩條腿還拖著走路,一邊揉著臉一邊打嗬欠,臉上的肉都被她自己揉紅了,看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還努力睜大了眼睛裝作興奮的樣子,黑尾搖頭笑了笑。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吃過飯了沒,去梟穀那兒蹭點飯團?”

“吃過了,”她思索兩秒然後又抬起頭看著黑尾,豎起一根手指說,“不過還能再吃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