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看到了黑尾發來的消息,輕歎了一口氣站起來,從窗戶向外看,塚原正耷拉著腦袋慢吞吞地走著,於是他抓起邊上的外套,一邊給她打電話一邊下樓,第一通被她按掉了,他便又打了第二通。
在塚原再要按掉的時候,他叫她的名字,“阿文。”
“你就知道幫他。”塚原氣鼓鼓地沒回過頭去。
“你知道我是無所謂的,”研磨走到了她身邊,“不過你能一個人打針嗎?”
傷口這麼深,那箱子上還有鐵鏽,肯定要打破傷風針,想到這裏塚原的大腦終於是可以冷靜地運轉了,她停住了腳步,看向旁邊的研磨,圓滾滾的一雙大眼睛眨了眨,然後不情不願地搖了頭,跺了一下腳說道:“啊,我好不服氣啊!”
結果口袋裏的手機滑出來,研磨立刻伸手替她接住。
“連你也能欺負我,我更不服氣了!”塚原一把搶過來,剛平靜下來又氣得臉頰通紅。
而研磨隻是應了一聲,畢竟他知道她隻是在用無理取鬧的方式表達她對著黑尾說不出口的話,何況她真發脾氣也沒什麼殺傷力,還不如排球館附近那隻貓叫起來狠呢。
“大我一歲就有那麼了不起嗎?”坐上了計程車,塚原還在碎碎念,“我就是不喜歡被當成小孩子不行嗎?”
“當然行,他沒什麼了不起的。”研磨隨口回道,單手打著字給黑尾報告情況,一是為了讓他放心,二是讓他好好想想怎麼哄人。
“喂——”塚原聽出了研磨話語裏的敷衍,不滿地用膝蓋碰了他一下。
“阿黑不關心你,你也生氣,他關心你,你也生氣,”研磨無奈地放下手機,“他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你為什麼就能知道?”塚原別過頭看車窗外。
“隻是因為你不喜歡我,所以我的態度不重要。”研磨輕哼了一聲,拋出很直接的判斷。
“誰喜歡他了?”塚原著急地否認。
“我沒說你喜歡他。”研磨都快被這人惹笑了,本來就沒藏著掖著,結果一句話就招了。
“套我的話,你又欺負我。”塚原把受了傷的手輕輕握拳伸到研磨麵前,仿佛是在用血淋淋的拳頭威脅他似的。
他聳了聳肩,沒回話。
最後塚原手掌的傷口縫了四針,打破傷風針時痛得她吱哇亂叫的,也不知道是怕針頭還是真的痛,在簾子外麵站著的研磨拿手機給她全程錄了音傳給黑尾,順便外送了一張她縫針時緊閉著雙眼的照片。
本來還有點傷腦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黑尾看到她的樣子,沒忍住先笑了出來。
而從醫院回來還在鬧別扭的塚原看到在門前等著的黑尾哼了一聲沒搭理他,研磨用眼神和黑尾表示“這是你的鍋自己背”,然後慢悠悠地走在最後,恨不得和他們倆的距離越來越遠才最好。
“不許說都是你的錯,”塚原搶先開了口。
“那……是你錯了?”黑尾遲疑著反問。
“我才沒錯呢,”塚原昂起頭,伸出被裹著的手指著他,“你以後再拿我媽媽當擋箭牌我就……我就不跟你說話了!”
對於放不出狠話的塚原來說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後麵看戲的研磨甚至欣慰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