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二惡(10)(1 / 2)

江一航來這裏,我爸媽要回來,汪波回來了……每一件事情都像是在向一個平靜的湖麵砸下來一塊巨石,水花四濺,反正想要安安心心過日子是不可能的,接下來的每一天,也許都會讓我焦頭爛額,我更加喜歡這僅存的一片寧靜了。

晚上我和陸橋睡在一起,我們兩個人都累得夠嗆,誰也不想動彈了,躺在床上就一動不動,緊閉雙眼,屋子裏被收拾的很幹淨,但是沒什麼家具,當初我想過要重新裝潢,但是我繼續留著這裏,本來就是為了懷念,如果裝修了,把爺爺奶奶的舊東西都給改了,那我還守著這裏幹什麼?

爸媽想要這個房子,我沒給,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們,然後他們走了,帶著他們親愛的學霸兒子離開了。

“左齊。”半夜的時候,陸橋睡醒了,他看我還在醒著,就問我:“老了以後,咱們還是住在這裏吧?”

“……”我估計他這麼突發奇想是不可能實現了,現在這裏僅剩的一批老人家是撤不走的,誰都知道等這批老人離開了,這裏也就荒廢了,前麵那條街沒有人住,所有房子都荒廢了,全部變成了危房,你真的讓我住,我也不敢住。

我要命,我惜命。

“怎麼不說話?”陸橋見我沒有回答,他忽然警覺了起來,坐起身問我:“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或者其他打算?”

關於這點……我還真沒有。

但是他顯然不太相信,問我:“其實……你沒想著和我白頭偕老的對嗎?還是說,你就是跟我玩玩?”

“我沒時間玩。”我靠著床,有些疲憊,和陸橋不一樣,他背後有整個陸家撐腰,可我背後誰也沒有,隻有我自己,所以我得小心翼翼地十分謹慎。

我要是輸了,就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

他似乎對我這個答案還算是滿意,打了個哈欠之後,再次躺著睡了。

第二天早上是被敲門聲給弄醒的,推開門就看到了江一航,他看到了我之後,本來僵硬的臉上露出了笑,但不等他說話,我就把門再次關起來了,他還要繼續敲門,但地下王伯伯已經在喊:“誰啊!早上在幹什麼!一大早就起來打鐵嗎!”

江一航這才停下了手,他站在門外說:“齊哥,我來接你回去的。”

我根本懶得理會他,陸橋也知道是他,看到我回來後,陸橋重新躺回了被窩裏,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說道:“上來吧,上來吧。”

他這副姿態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倒是有那麼幾分模樣了。

本來我是準備在這裏住兩天,帶著陸橋去看看其他地方,但是江一航來了,這就意味著我們的行程結束了,總不能到哪還帶著他,那得多沒勁。

但我也沒準備回去,直接和陸橋一起定了去北京的機票,我是為了談生意,他是為了跟在我旁邊,我就覺得有些好笑:“我這麼大一個人了,難道你還怕我會丟了?”

“我倒不是怕你會丟,我就是怕你回來不要我了。”誰能想到之前那麼精明能幹的陸總,私下會是這副模樣。

我不明白他在怕什麼,但是帶他去也不礙事,所幸就定了兩張,等我們走了,江一航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我現在對他的事情,甚至對他這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隻要他別招惹我,我覺得我可以把他當空氣。

畢竟為了他這麼一個人被警察抓了去蹲幾天,我覺得真的劃不來。

去北京之前,晚上我帶著陸橋在這裏走一走,順便帶他去看了我之前上的小學,他雙臂交疊抱枕於後腦,輕輕的哼著歌往前走,我聽了半天,才發現這人是在哼著羅大佑的《童年》。

夏季的蟬鳴聲算是獨有的特色了,難得的是在這裏居然還能看到螢火蟲,他大概是覺得有點新鮮了,兩人踩在小石子路上,發出輕微細碎的響聲,那條小白狗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我帶著陸橋在走過這條陰暗的石子路後,出現在了兩個店鋪間,三岔口的路燈特別的亮,以前這個時候外麵經常有人納涼,陸橋靠在小胡超市的樹邊,掏出了煙點了一根,“你以前經常走這條道吧,這麼熟悉。”

“我就住在這裏,這裏就這麼大,每條路都能走個百八十回,你說熟悉不熟悉。”我實話實說,大抵是放鬆下來的緣故,胃部又開始有些泛著隱隱的疼,他聳動了一下肩膀,學著我以前的樣子,把煙噴在了我脖頸旁。

“怎麼樣?”陸橋笑了一聲,他一手插在褲兜裏,右腿直立,半曲左膝,夾著煙的手是他完好的左手,他笑起來時唇角略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