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岡市警察局本部,第三層獨立辦公室內——
“開什麼玩笑?!”
積攢嗆人煙霧的環形室內, 坐在辦公桌對麵的男人單手拍在桌麵上, 震起已經按滿煙蒂的煙灰缸, 袖口的警徽折射著磨損已久的光芒。
在桌麵上,唯一沒被文件掩蓋的角落, 木質的相框裏,一家三口中的女兒的笑容像是春日綻放的花。
作為辦公桌主人的男人是一名警視, 現在正因某件事,而朝坐在對麵的存在發出怒吼:
“市中心的購物廣場被搞得一塌糊塗,百貨大樓發生爆炸事件, 資產損失超過50億日元。根據調查統計,民眾輕傷800多人,重傷31人。死亡人數8人,未搜索到的失蹤人數還在十名以上
但現在作為國超防對此次事件所派出的代理人, 對昨日的天空上突然出現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對可能再次出現的[迦具都隕坑],您卻對我們說——[無可奉告]?!”
警視圓睜的瞳孔發出嚴厲的質問, 注視著麵前嘴角帶著薄薄微笑,十指交握的黑色卷發青年。
青年身著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裝外套,黑色的西裝褲,黑色的皮鞋。
仿佛要為誰送葬般的裝扮。
[以為打扮成這幅模樣就會被你這樣乳臭未幹的小子唬住嗎?]——警視在心中諷刺的想, 再次摁下一枚煙蒂, 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理由:
“——雄英學院usj方麵也是幾乎同時受到敵人的襲擊, 在幾乎所有英雄都被市中心的暴亂所吸引目光的時候,作為英雄的搖籃卻受到了攻擊這毫無疑問是[歐爾麥特繼承人身在雄英]這一本該保密的情報,現在卻在社會高層中肆意流通的惡果!
一方通行曾經對此做出過全麵的保證,說是[一力由他保證],但現在的結果卻是失蹤十人以上,死亡8人——”
突然的,仿佛被[一方通行]這個與核武器等同的單詞觸及最敏感的神經,警視一直所注意的,坐在對麵的黑色卷發青年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墨綠色的瞳孔不再掩飾的表現出名為[情感]的柔軟,而像是黑暗中舔舐獵物鮮血的猛獸,充斥著無機質。
雖然青年左耳上戴著像是溫柔女人才會戴的白水晶耳釘,但被這雙眼睛所直視的時候,警視卻感覺如同刀鋒漸漸靠近喉嚨。
這眼神連殺意都完全沒有,但卻不帶絲毫情感,而是如同注視一隻隨時可以踩死的蠕蟲。
仿佛[並非注視同類]般令人毛骨悚然。
曾經目睹過眾多殺人犯違背法律時的姿態,但卻從未見過這樣眼神的警視,不由自主的咬緊了一下牙關。
但下一秒卻因為自己這樣沒出息的舉動而更加惱火,對方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靜的表情,更是讓他深深的吸入一口嗆人的空氣。
手指都在顫抖,身體在提醒自己性命堪憂。
“有一點你們搞錯了啊”
黑色卷發青年連[似乎]這樣謙遜的詞語,都沒有加上的說道。
左耳上的白水晶的耳釘被手指輕輕揉摸,他恢複了嘴角帶著的淺薄微笑,仿佛之前露出的眼神隻是警視的幻覺。
警視張開了嘴,語氣帶上了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小心翼翼:
“請問,我們搞錯了什麼?”
揉摸白水晶耳釘的手指放下,不重不輕的在桌麵上叩出聲響,伴隨著的是黑色卷發青年發出的——仿佛看見被孩童手中的枝條刺穿的鳥類般的單純笑聲:
“是[死亡8人]這句話,應該說成[隻是死亡8人]才對啊。”
“————!”怒火重新在胸中燒起,此時此刻,警視切實的明白了這個男人不屑於遮掩的事實。
眼前的這個存在,並沒有打算把[人]當做同類。
食指關節在桌麵上叩響的聲音連續不斷,黑色卷發青年聲音平穩:
“還是說——警視大人天真的以為,在達摩克利斯之劍都已經出現的狀況下,連一個人都不會死?”
“——但現在不是四百年前了!”警視挽回僅存尊嚴般的奮力反駁。
黑色卷發青年看著眼前的警視,沉默了三秒,最後仿佛承受不住世界上最大的笑話的重量一般,嘴角彎起一道完全稱不上是笑容的弧度,發出了像是感受到愉悅的笑聲:
“是啊,根據史料記載和對比,治安比四百年前差了十倍。”
聽到這句話,沒辦法拿出更有力理由的警視,露出了仿佛被猛然落下的10t大錘砸中腦袋,而咬到舌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