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燈籠被替換成了紅色,燈也全都換了色調,明晃晃地映著星空,將整個家園襯得美輪美奐,宛若盛世江湖。
不論是亭台樓閣還是小橋流水,水榭暖閣或是花木扶疏,寒潭溫泉還是高山瀑布……在這塊土地上應有盡有。
在遊戲裏,夜間和白晝的轉換很快,甚至在家園裏,玩家還能自行選擇是夜晚還是白天。
陸嶼調整了顯示,天光頓時大亮。
她的院子圍繞在青山綠水間,穿過竹林,路過石拱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曲徑回廊,雕梁畫棟,中間環抱著一方潭水。
水麵上每落下一朵粉色的花瓣便會蕩開一圈漣漪,遊魚漂曳戲水,待人定睛一看時又哧溜一下消失不見了。
回廊兩側是粉色的桃花樹,一片一片的花瓣隨風落下,窸窸窣窣地飄在了青磚瓦鋪成的簷上。
被一把推遠的簡思淼又蹬著地,滑著椅子回來了,委委屈屈地說:“嫂子的房沒開放參觀。”
聽到動靜,陸嶼說:“不想開。”
開了權限就意味著她有可能某天回到家裏時,紫藤花下的秋千架上坐了一個人;水汽氤氳的溫泉池子裏泡著一個人;臥室房裏躺著一個人……
作為一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陸嶼會有一種很明顯被侵犯到的感覺。
楚堯:“沒事。”
他的房子也開了權限,不過權限開得沒有[鹿與南歌]這麼高,隻限製了陌生人,好友是可以參觀的。
而沒能聽到[鹿與南歌]說話的簡思淼還在問:“嫂子為什麼不開權限?”
“不想開就不開,哪那麼多為什麼?”楚堯擰眉問:“你還要在我旁邊坐到什麼時候?”
“嗨呀,讓我看看怎麼了?別這麼小氣。”簡思淼嘿嘿一笑:“你跟嫂子聊你們的啊,我又不偷聽。”
關鍵是楚堯這耳機隔音也太好了,他壓根聽不到嫂子說了啥嘛。
鍾傑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兩人身後,一把拉著簡思淼的椅背往後拖:“人家今天新婚夫妻,忙著聯絡感情,你在這兒摻和什麼……”
“哎!地王啊!那塊地就值三十萬了!裝修誰知道花了多少?我沒看過遊戲裏三十萬的房,仔細看看怎麼了?”簡思淼的聲音隨著鍾傑期的動作而漸漸飄遠了,但還在掙紮:“不是,就楚堯那性格能跟他情緣說啥啊?我剛坐他旁邊半天了,屁都沒說出來……你看他大學四年跟女孩子說過幾句話?外語係那個係花每次選修課都故意坐在他前後座,有用嗎?我跟你說,他就算成了親,那也就是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裝睡,絕不可能聊天……”
楚堯:“……”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他看了一眼自己yy上那個亮著綠燈的小圓球,陡然產生了一種“在搬到員工宿舍之前都必不可能再開麥”的感覺。
“你室友挺能說的。”陸嶼那邊其實聽不太清對方後麵說了些什麼,但總感覺聲音好像沒停過。
楚堯揉了一把臉:“他話比較多,不用理。”
陸嶼待人有自己的一套標準,以前吃過了愛屋及烏和惡其餘胥的虧,現在對於那種隔了一層的關係是能免則免了。
“好。”這麼說著,她直接就把[醉飲青山]發來的密聊“x”掉了。
她把人領到了專門開辟出來的衣帽間:“衣服放這。”
把外觀掛出來並不影響玩家換裝,掛在家園裏也隻作展示用,就像她的獨角獸現在正在院子外的樹林裏嬉戲卻也一點兒不防礙她召喚出來載情緣。
楚堯點開背包,把裝備和時裝拖了出來,整整齊齊地掛到了衣櫃。
陸嶼按了“s”,角色往後退了兩步,鏡頭也隨之拉遠了。
她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折歡]的衣服放在她衣服旁邊,非但不顯突兀,反而還挺和諧的。
就像,這麼大的衣帽間終於迎來了它另一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