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心裏,隻想著一件事,回宿舍,美美地睡上一大覺!
可剛一進門,宿管大爺就叫住了我:王小誌,你過來一下。
我湊過去問:蘇大爺,怎麼了?
他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遞給我說,“初二那天,有個女的來找過你,你不在,她就把這東西放我這兒,讓我轉交給你。”
“女的?長什麼樣?”接過信封,我狐疑地看著他問。
“挺漂亮的女娃,歲數應該比你大,開車來的。”宿管大爺扶了扶眼鏡說,“對了,她還給我留了個電話,說如果你回來了,就給她打個電話。”
接過那串電話號碼,我心裏竟莫名地一陣興奮;一定是白姐,一定是她!
我笑著,又有點想哭;她都說再也不聯係了,幹嘛還來找我,還要給我留電話?
回到宿舍,我迫不及待拆開信封,那裏麵裝了兩疊鈔票,整整兩萬。
看著這些錢,我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她是在擔心我嗎?怕我輟學、怕我過不好嗎?
我想這些錢,我不能要;她已經很幫我了,我不想虧欠她太多。
手裏捏著那串電話號碼,我躊躇了好一會兒,才下樓去了小賣部。
說起來挺寒磣的,2006年,我連個手機都沒有。
到了小賣部,我拿起公用電話,撥通了那串號碼;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把錢還給她。
“喂,請問您是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了她好聽的聲音。
“白姐,我是王小誌。”我刻意把語氣說的很冰冷,好讓她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她。
可聽到我的聲音,她一下子就哭了:王小誌!你死哪兒去了?怎麼說走就走了?我去你們學校,去工地,都沒找到你,姐還以為你出事了!
她一哭,我的喉嚨也哽咽了,她幹嘛要這麼擔心我?我就朝她哭吼說:不是你讓我走的嗎?不是你說再也不聯係了嗎?!
“可你幹嘛不把錢拿著?你那麼窮,餓死你啊!你晚上睡大街啊!”她哭的厲害,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傷心。
我擦了擦眼淚,跟她置氣說:餓不死,我有錢!還有,你銀行卡號是多少?這兩萬塊錢我不要,我給你打過去。
“你!”她似乎被我氣壞了,大哭著說:你傻啊?你不念書了?姐跟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進去是不是?!
我說我念書,我有錢,用不著你給錢!
她立刻凶我:你哪裏來得錢?
“我打工掙的,總之不要你的錢;你把卡號給我,我給你打過去。”說完這話,我覺得自己挺有骨氣的,尤其在她麵前,我必須要有骨氣!
“行!王小誌,你長能耐了,敢跟姐橫了!你現在在哪兒?錢我親自去拿!”她咬著牙跟我說。
“你來吧,我在學校宿舍裏。”我很牛逼地跟她說。
“好,你等著,姐這就去!”說完,她憤憤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