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寶慶府有個彤雲觀,道觀不大,連火工都算上一共才有六個人,主持姓薛,號佳鶴仙人,人稱薛老仙,在寶慶有點小名氣,本事也還算說得過去,劉慰本想請他出頭,但恰巧這時候薛老仙外出雲遊了,道觀裏就留了兩個徒弟和兩個道童,此外還有一個火工,也就是個按時領工資的廚子兼保潔,不是老道。見薛老仙不在家,劉慰本想另請高明的,但這薛老仙的大徒弟郭芳儒見來者是遠近有名的大戶,光香火錢就給了紋銀二百兩,這還不算事成之後上千兩銀子的辛苦費,便也不想把這財神爺往外推,非嚷嚷著非要接這單生意,而劉慰見這郭芳儒身高過仗筆直口正一表人才,也是比較信任,便請了郭芳儒到家中做法。說實在的,這郭芳儒生性聰明機敏過人,也的確有點真本事,倘若拜到名師門下,興許真能有一番作為,但無奈,他師傅薛老仙也就在寶慶府還算排得上號,倘若真把三教九流的能人聚到一塊來個大排行,他薛老仙連個屁都算不上,就更別提他教出的徒弟了。
剛來到挖掘現場的時候,郭芳儒也是一愣,移墳遷塚、開棺啟屍的法事自己也操作過幾次,但像眼前這種景象還是頭一次見到:隻見三個滿布鏽跡的大鐵棺材呈等邊三角狀形排布,直上直下的插在土裏,麵朝內、底朝外,每個棺材側麵都掛著一把特大號的鐵鎖,因為棺材表麵沒有任何文字與圖案,也不好判斷是哪朝哪代的東西,但看鐵棺材的成色應該不是很古老,這一來搞的郭芳儒也不知如何是好,木頭的棺材陰陽自如,當然可以超度,但這鐵棺材不透陰陽,該如何超度?
話說到這,便不得不說這郭芳儒考慮問題過於教條,天底下誰不知道木頭棺材便於超度?倘若裏邊的東西真的能超度,誰吃多了撐的非得勞民傷財弄個鐵棺材幹嗎?
看郭芳儒眉頭緊鎖,劉慰也有點著急,一個勁的追問到底有沒有辦法,能不能遷至他處,郭芳儒無奈,隻能信口向劉慰允諾了五天的時間,表示五天之內一定將鐵棺移走,但說句實在話,郭芳儒也不是飯桶,也知道裝在鐵棺裏的東西八成不是善茬,而這個三角形的排列沒準也是另有用意,所以當天並未做出決定,而是回到了觀裏和師兄商量對策。
說來也巧,就在兩兄弟為了這個事一籌莫展的時候,老師薛老仙忽然在深更半夜裏回來了,聽郭芳儒敘述了現場情況以後差點吐血,一個大耳刮子差點把郭芳儒後槽牙打掉,郭芳儒開始還不服,後來聽師傅說了這三口鐵棺材的來曆後,自己個的後腦勺也開始冒涼氣了…
北宋仁宗至和二年,寶慶府曾經出了一樁奇案,寶慶有一位出了名的美女叫陳巧兒,在當地是出了名的美人,人稱塞昭君,十八歲那年,陳巧兒的父母便單方麵作主,把已經有了意中人的閨女許配給了當地一大戶——大女兒十歲的布莊的老板王昆,陳巧兒自己雖然心有不甘,但看這王昆隨算不上美男子,但身材魁梧鼻直口正,也算有點成熟男人的魅力,也便認頭了。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嫁給王昆之後的十幾年中,陳巧兒並沒幹什麼出格的事,不但幫著丈夫打點生意,還給丈夫生了個兒子,取名王繼,一家三口過得也算是不亦樂乎。有道是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一年,陳巧兒正在櫃前梳頭,忽然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要買白麻布,抬頭一看,陳巧兒不禁一愣,原來買白麻布的人正是自己年輕時的老相好張超,在當時,白麻布是家裏死人辦喪事時才用的,陳巧兒便詢問張超家裏誰過世了,張超無奈道:賤內去也…,原來,是張超的妻子前兩天因為風寒剛剛過世。這一來,陳巧兒也很是為自己的老相好惋惜,還不到三十歲,就成二次光棍了…
說實在的,此時,陳巧兒並未起什麼外心,畢竟是十幾年前的老相好,此刻麵對麵站著也沒什麼感覺,但這張超可不這麼想,說實話,比起自己那個去世的老婆,陳巧兒的相貌好看了可不止一個量級,加上家裏開布莊又會穿戴,這陳巧兒的一顰一笑可把張超看的是春心蕩漾,媳婦剛剛去世的事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在得知陳巧兒的丈夫王昆去了蘇州,尚需兩個月才能回來時,這張超更是對陳巧兒頻頻那個,並言曰自己的一個朋友正要開一家脂粉店,開業時希望陳巧兒前去捧場,陳巧兒也沒多想便答應了。沒過三天,城東果然有一家脂粉店開業,並且還有一個夥計送了張請帖給陳巧兒,陳巧兒便把生意交給了夥計,自己隻身去了脂粉店,但沒想到卻被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張超騙到了後院,與脂粉店老板合謀將其強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