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你看最後這兩句!”張國忠指了指紙條上的最後兩句:生死度外本無畏,卻願駢石歸陰陽。
“這兩句我研究過半天,並不能斷句,這兩句是兩個整句!我跟他提過真雲師兄的遺願,希望能再入輪回,他這是在教咱們方法!”
“這能是什麼方法?”老劉頭一皺眉,“說實話,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這個事,按他戴金雙的話說,吃過虯丹以後,活著有陰氣,這死了反而出陽氣,國忠啊,這魂魄上帶陽氣,想超度可比登天還難啊…”老劉頭邊說邊嘬牙花子,茅山術認為,魂魄若帶有陽氣則必成惡鬼,當初張國忠在巴山準備與怨孽同歸於盡的“陽魂法”,便是利用了這個原理,但“陽魂法”是有時限的,魂魄上的陽氣僅能維持一會兒,時限一過,照樣可以超度投胎,然而這種吃“虯丹”而產生“變異”的人,其魂魄所攜帶的陽氣,誰又知道會持續多久呢…?
“師兄,你看這句:‘卻願駢石歸陰陽’,我覺得奧妙就在這句!”張國忠若有所思。
“駢石…”老劉頭也若有所思,“怎麼這麼耳熟呢…噢!我想起來了,茅山大茅峰底下有這麼個地方,現在是景點…”
“茅山?”張國忠也去過茅山,但大都是去辦事,也沒時間欣賞風景,“那地方有什麼特別?”
“茅山大茅峰,乃三茅真君所擇‘千峰之峰’,頂有神池,聚千山之陽於內,納四海之陰於中,旱而不旱,澇而不澇,實乃諧調陰陽之寶地…”老劉頭捋著胡子,倒有幾分私塾先生的勁頭,“須陰者陰,須陽者陽,是以諧也!人須陽助則弱其陰,物須陰助則免其陽,是以調也,千山難抉、萬嶺不舍之寶地,曠天下可擇陰陽而調者,唯茅山是也…國忠啊,袁紹一的意思,是讓咱們去茅山大茅峰下的駢石之下,以天地之氣除去戴師兄魂魄之上的濁陽之氣,給老四超度啊!”…
一個月後…
雖說李二丫的身體基本上已經恢複了,但父親的死卻對其打擊很大,不過好在村裏不少熟人都出麵安慰,這李二丫才好一點,給嶽父辦完喪事後,張國忠第一時間便和老劉頭拿著封有戴金雙魂魄的死玉來到了茅山。
“好山…”大茅峰上,張國忠第一次飽覽茅山全景,怪不得當初茅氏三兄弟會選這麼個地方修道觀,這茅山雖然不高,但群山的走勢卻呈明顯的聚氣納福之勢,比自己去過的那些雜山野嶺要強上數倍,怪不得古代的皇帝老子都要不遠萬裏來這裏祈福求壽,憑著這種聚氣的山勢,別說是做法事,哪怕單單在道觀裏住呆上一兩天就能轉運也說不定啊…!
“駢石就在前麵…”負責帶路的道長法號青竹,平時也是喜歡舞文弄墨,跟老劉頭倒挺聊得來,“二位此次來茅山,想必不隻是為了看風景吧?”
“我們是想為我一位朋友念念經…”張國忠並不想透露太多。
“念經?念經何必來這裏?” 青竹道長一愣。
“這其中說來話長,我那位朋友罪孽深重…”張國忠歎了口氣,“最主要的,我想他也應該回家看看了…”
“他也是句容人?”青竹道長一笑。
“他是南京人!但是他…”張國忠看了看手中的死玉,“但他的根在茅山…”
說是超度,但實際操作起來卻要比一般的超度難上許多,張國忠老劉頭在駢石附近找了個不錯的地方,之後便跟隨青竹道長回了道觀,自此後的幾個月中,這駢石之下便每日有一老一少兩位道人誦經至夜,說來也怪,此時正當雨季,而這駢石一帶卻始終一滴雨都沒掉過……
後記:
八個月後:梁小蘭因病在英國逝世,遺囑中將廖氏股票全部留給了廖若遠,並在遺囑中說明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因為戴金雙的緣故,廖衝覺得廖家的確有愧於梁小蘭,便分了一部分股票給她,但梁小蘭卻執意不要,最後勉強收下了一半,但卻從未將其兌換或變賣。廖若遠在得知實情後親往英國參加梁小蘭的葬禮。頭七之後,張國忠、老劉頭在中英兩地做法,終於將其魂魄引回中國。
廖七通過老劉頭得知事情真相後也是懊悔不已,但一切悔恨皆為時已晚,無奈,廖七直接向一家癌症研究組織捐獻了一筆巨款用以淋巴癌方麵的科研經費,並在英國博恩茅斯醫學院以梁小蘭的名字捐資修建了一座圖書館。
王四照因涉嫌傷害他人,在馬來西亞被判鞭刑及監禁四個月,但在入獄第二天便被保釋出獄。消息傳出,馬來王室隨即免去其拿督頭銜。一個月後被人發現死於家中,經醫生診斷,其死因為髒器衰竭。
三年後:
廖若遠與曲青青結婚,婚後三個月,曲青青出現強烈的妊娠反應,經已經初步診斷,胎兒為女性。
於此同時,廖若遠好友龐大洋在大陸的公司股票上市,龐大洋的妻子也懷了孕,席間二人打趣時指腹為婚:如果龐大洋生男孩,廖若遠便將女兒許配之…
正可謂:
湛湛青天不可欺,
未曾動念已先知。
善惡到頭終有報,
隻爭來早與來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