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平陽公主愛聽,點了點頭道:“他譽恩侯府五六個少爺又如何,加一起都比不過我兒……”
說了幾句鍾慕期,欣姑姑又提起了李輕嬋,“可要喚阿嬋過來?方才奴婢領人請她時,可是直接破門而入的,她這會兒估計害怕的緊,公主可得好好與她說說,別再鬧了誤會。”
平陽公主想了想道:“我去看看她。”
然而她剛站起,忽又頓住,驚疑道:“阿嬋早上剛被拒見,子晏就捉了老三出氣,然後阿嬋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子晏便是鍾慕期的小字。
欣姑姑愣住,在心中將這幾件事串聯了一下,猶疑道:“難道是世子安排的?若是世子安排的,那倒是能解釋得通了……”
平陽公主神色幾度變化,過了片刻,重新坐了回去,緩緩道:“你讓人照顧好阿嬋,明日一早去宮中請禦醫過來。還有,世子一旦回府,立馬告知我……”
李輕嬋被人帶到聽月齋,侍女沒為難她,晚膳和洗漱也伺候得很用心,但李輕嬋心中不安,追問著平陽公主到底為何將她帶來,始終沒能得到回答。
她本以為這晚肯定睡不著的,結果剛躺下沒一會兒就睡得不省人事。
等她睡著了,侍女悄悄進來將角落裏的安神香拿了出去。
翌日,李輕嬋半睡半醒間感覺頭暈腦脹,耳邊嗡嗡,似乎有人說話,可她聽不清楚。
直到苦澀的藥汁喂進口中,熱氣從四肢升起,才有了力氣睜開雙眼。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嚇死我了!”秋雲焦急的聲音似隔著一層紗傳入耳中。
李輕嬋大腦混沌,渾渾噩噩沒有出聲。
又閉著眼睛躺了會兒,才回了些許精神,雙目迷茫地望著陌生的青白紗帳,澀聲問:“這是……在哪兒?”
秋雲俯下身子給她擦了擦嘴角藥漬,輕聲道:“小姐你忘了?昨日咱們撞見了平陽公主,孫嬤嬤他們全都被關押起來了,就咱們倆被帶到公主府……”
“咳!”一道低咳聲打斷了秋雲。
秋雲身子一僵,飛快往床帳外瞟了一眼,見李輕嬋麵露疑惑,解釋道:“是欣姑姑。”她貼近李輕嬋耳邊,低聲道,“就是昨日平陽公主身邊跟著的那個。”
李輕嬋想起來了。她想要起床,動了一下發覺自己全身酸軟無力,竟是坐起來都難。
“先躺著吧。”欣姑姑上前一步,“等你好了公主才會見你。”
秋雲也按住她低聲道:“小姐你一直不醒,是欣姑姑請了大夫過來的。”
李輕嬋心裏頓時一個激靈,她的心疾是自己吃藥裝出來的,萬一京城的大夫醫術高超看出來了怎麼辦?
她正惶惶不安,秋雲又道:“大夫說小姐你是趕路疲勞,又受了驚嚇,喝些藥歇幾日就好了,沒事的。”
欣姑姑也未提心疾的事情,簡單說了兩句,留了兩個侍女就走了。
李輕嬋的心這才重新落了回去。
一直躺到午後,李輕嬋感覺好了許多,被侍女領去亭子裏坐了會兒,順勢問了幾句公主府的事情。
欣姑姑留的兩個侍女年紀也不大,活潑好動,李輕嬋才問一句,她倆就自己說個不停。
“侯府那老爺少爺一大堆,加上夫人小姐和姬妾,幾十個主子,不是這邊因為一匹布或者首飾爭吵,就是那邊誰又私自支賬鬧起來,公主嫌煩,很少回去。反正公主府是公主府,侯府是侯府,兩邊互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