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幾個月,我專心地在寫書。
北宋,一個叫沈宛兒的貴族女子,愛上了出身賤籍的瓦舍才子柳卿。二人愛而不得,最終柳卿報國戰死沙場,沈宛兒取其遺骸埋入土中,修了一座寺廟,遁入空門,終身與柳卿的遺骸相伴。沈宛兒圓寂時不久,柳卿埋骨地長出來一棵銀杏樹……
故事還沒寫完,正在連載,這本小書就在意外地火了。甚至有好幾家出版社找到我要買版權,我都回絕了。
因為故事還沒結束,我不能保證它結局會怎樣。
寫書間隙,我也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陸鳴的動態。
他進組拍戲,還參加一些頒獎典禮、晚會之類。我看了他的舞台表演,很專業,很穩,也很帥。值得那麼多人喜歡他。
我偶爾去寧安寺,記錄花花的成長發給陸鳴。他很少及時回複,我知道他會很忙,也並不計較他回複得晚不晚。
我感覺,我離他很近,但也很遠,遠到這個人很不真實,就像我小說裏的人物。
就在我快要記不起他真人的模樣時,他出現了。
一天傍晚,我喂完花花,照例拍了照片給陸鳴,他照例沒有回複。我在銀杏樹下呆了一個小時,想我的小說該怎麼寫大結局。最終還是沒有好的思路。
離開時,寺廟的人也稀稀拉拉的,趁著夕陽,讓這座古刹顯得更加神聖且溫暖。
我剛一出寺門,沒走幾步就被身後的聲音叫住了。“林深。”
我在想,這個聲音是幻覺還是真實的。我等他叫第二聲才敢回頭。
果然,是他。陸鳴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
可能美好的人夕陽也會格外偏愛。他帶著一個普通的白色醫用口罩,發型像是精心打理過的,穿著白襯衫,牛仔褲,儼然一個青春大學生的模樣。
“你怎麼在這,就你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忘記了“我不知道他是明星”的人設。話一說出我就後悔了。
他神色淡然,並不驚訝。瞟了瞟周圍說:“我在等你。不過,我馬上就要走了。我朋友一會來接我。”
“哦。等我做什麼?”
他看著我笑了笑,說:“看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花花。”
“那你可以進去,離閉園還有半個小時呢。”我指了指寺廟大門說。
寧安寺是鬧市中的廟,一出門就是人來人往的廣場,不遠處就是車水馬龍的主幹道。
陸鳴出現在這裏,而且不像以前那樣多一些掩飾,很容易暴露。我本想拐彎抹角地讓他到廟裏避一避,但他說:“我一會要趕飛機,不進去了。”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電話鈴聲還是那個輕音樂。我去查過,始終沒有找到這段曲子的出處。
他匆匆掛了電話,表情有些凝重。
“怎麼了?”我看著他,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林深,如果一會我讓你跑,你一定要快點跑。對了,帶好口罩。”
他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沒有拆封的口罩,走近,用手將頭發順在耳後,為我戴上了口罩……
這還沒有結束,他俯身端詳著我的正麵,把口罩往上稍微調整一下,確認自己被口罩遮住,這才放心。
“我恐怕要給你添麻煩了。”
還沒等我開口,不遠處有一堆扛著相機的女人朝我們跑過來。
我這才意識到,陸鳴說的麻煩是什麼。
“走,快跑。”
我還沒分清到底是走還是跑,他就拉著我的手腕,朝主幹道跑去。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狂奔了。
夕陽就在身後,燈紅酒綠就在眼前。我們穿越人群,聽到寺廟的暮鼓聲漸漸遠去,我心裏突然暢快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笑。”陸鳴氣喘籲籲地邊跑邊說。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笑著。回頭看那群趨之若鶩的人,忽想起陸鳴的私生之前上過熱搜。莫非,這些喪屍一般的人都是私生?
我們終於跑到了路邊,陸鳴焦急地打電話,和對方說自己的位置,讓人趕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