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城下雨了, 細雨綿綿。
院牆上的爬山虎依舊茂盛,在這場雨的洗滌下,滿牆的綠葉格外翠綠。
周時雨站在房簷前, 目光眺望遠方,視線之內全是低矮而雜亂的房屋。
“還有一段監控,把冷丹丹放玻璃碎片的這段監控, 和林宛擂台賽腳底受傷的視頻拚接在一起,動作快點, 一個小時後我要看到結果。”
“關於這段監控,讓李迎盡快編輯微博文案, 一個小時後把文案和視頻一起發給我。”
周時雨在打電話, 林老太太做好了一份豆角炒肉和一份炒菜花,她將濕漉漉的雙上擦在髒兮兮的圍裙上, 然後走到家門對周時雨道:“小周,可以吃飯啦。”
周時雨回頭,看著頭發花白的林老太太, 他點點頭,隨後掛斷電話。
坐在陳舊的木桌前, 周時雨陪老太太一起吃飯。
“你要宛宛的獎章和獎狀, 我都給你找出來哩,以前沒發現這丫頭的能耐,今天整理了一下,才發現這丫頭拿了這麼多證書和獎狀,快要裝滿一個箱子哩。”老太太笑道。
周時雨點頭:“嗯,謝謝。”
老太太不會上網,還不知道林宛最近發生的事,便也沒問林宛近況。
“宛宛老大不小了, 你倆什麼時候結婚?”老太太問。
周時雨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對上老太太期待的目光,周時雨決定將皮球踢給林宛:“我想結婚,她不願意。”
老太太皺眉:“她為什麼不願意呀?當了個小明星就翅膀硬了?都二十四歲的大姑娘了,也不知道抓緊點兒。”
周時雨點頭,用筷子夾一個豆角,小心翼翼咀嚼著。
“你家人同意嗎?”老太太又問。
周時雨:“同意。”
“結婚後,宛宛要過去跟你父母一起住?”
“我們會有自己的房子,倒時候接您過去跟我們一起住。”
老太太擺擺手,嘴裏說著不需要,可眼睛裏全是滿足的笑意。
“結婚後要幾個孩子啊?”
周時雨和林宛從沒有討論過這些,現在卻要跟老太太規劃起了未來。
撓了撓鼻子,周時雨謹慎道:“三個。”
老太太滿意點頭:“對對,孩子多才熱鬧。”
周時雨:“”
也得林宛願意生。
吃完了飯,周時雨撐傘離開林宛家。
晚上八點,華燈初上,綿綿細雨早已經停歇。
周時雨和兩位攝影指導坐在江河城一家牛肉大排檔內,四周都是前來吃飯喝酒的客人,男人們四五成桌,大家聚在一起劃拳喝酒,說話的聲音洪亮高亢,可能因為熱,幾個中年男人脫掉上衣,露出白花花的啤酒肚。
店裏的服務員很忙碌,她們人手一個托盤,忙碌地穿梭在露天大排檔餐桌之間。
“周少,我們等誰?”
“一個朋友。”
沒過多久,陸修陽穿一身帥氣的西裝走過來,並在周時雨身旁坐下:“怎麼樣?我這身衣服上鏡麼?”
周時雨喝一口白開水,淡淡笑道:“還可以。”
時隔多年,這是兩個男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六年前在周時雨來江河城的短短幾個月裏,兩個人從來沒正眼瞧過對方。
這要怪林宛,沒有她,他們兩個人也不會爭風吃醋。
“能叫來的人,我都叫了,劉哥剛好回了江河城,他在過來的路上,還有石頭他們。”
“嗯,謝了。”
“得了吧,我可不是為了你,我為我老婆辦事。”陸修陽整理自己的西裝,他摸了摸自己早已刮幹淨的胡須,又整理了自己打著發蠟的發型。
陸修陽這幾年發達了,牛肉大排檔開了一家又一家,出門的坐騎是一輛寶馬,住的是自建兩層式小別墅,他現在是江河城出了名的小老板。
陸修陽把林宛稱之為老婆,周時雨也不在意,橫豎陸修陽也隻能過個嘴癮,他自己可不止是過過嘴癮這麼簡單,他們可不一樣。
“林宛的事,我都知道了。”開一包中華煙,陸修陽給三人遞煙:“要我說一句公道話,那男的是什麼傻逼玩意兒?”
兩位攝影指導接了煙,周時雨搖頭拒絕。
陸修陽也不在意,他將煙頭含在嘴裏,然後嫻熟地自己給自己點煙。
“我這樣的男人,林宛都不要,怎麼可能看上那種貨色,還是別人剩下的。”理了理自己的發型,陸修陽吐一口煙氣道:“不說別的,如果林宛跟了我,我這輩子也會死心塌地對她一個人好。”
作為林宛唯一看中的男人,周時雨隻是輕笑,不做任何回應。
沒過多久,劉哥幾人到場,大家先簡單吃了些東西,隨後一起去往廢棄塑料廠,過去他們經常在那畫滿塗鴉的胡同裏跳街舞,現在也一樣,這場街舞秀隻為林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