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埃”她又重複了一遍。
她又一次答應了他的請求。
隱秘的喜悅從心底一點點鑽出來,微微的疼痛,又盡數被眩暈的甜掩埋。
江戶川亂步伸手按了按貝雷帽,脖頸上的紅意不僅沒有褪去,反而越來越濃。
他用力地清了清嗓子,“交易成立。本偵探會將所有知道的信息和推斷告訴你的。但隻會說一次1
他做出了很任性的發言。
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無比地清楚,他破例了。切切實實地破例了。
像是失去神誌的信徒迫不及待地向神明供上了自己所有的價值。
宮久愛低垂著銀灰的睫毛思考,神情飄忽了半天,最後難得沒有得寸進尺地討價還價,點頭默認。
一次,足夠了。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找到了處安靜的包廂落座,柚木司找借口離開,宛然是打算到處轉悠的模樣。
“開始吧?亂步。”
宮久愛在江戶川亂步開口的那一瞬間,就將所有的源源不斷錄入大腦的信息有條不紊地彙集,總結,整理,直至井井有條。
當他停止話語時,少女已經點擊了發送。
收件人,中原中也。
不知為何百無聊賴地站在包廂門口的太宰治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像是想到了什麼想要扔棄又舍不得扔棄的回憶,固定在嘴角般的笑意虛幻了一瞬間。
“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偏心埃”
明目張膽,又理所當然。
中也那條臭蛞蝓得到了她超乎尋常的關切重視,孩子氣的亂步君則得到了她從未改變的溫柔寬縱。
……那他呢?他得到了什麼。
認真地,仔細地,一寸寸地回想,好像什麼都沒有。
明明他們是一樣的。真不公平啊,小愛。
不。倒不如說,對於他這種人,這本身就是一種奢望。太宰治內心毫無起伏地想。
“啊呀~怎麼一個個的都要做出這副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的表情埃祈求舊主人的憐惜?可憐可笑得過頭了吧?”
柚木司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與敵意的甜啞聲音在繃帶青年的耳邊突兀地響起,讓他本能地皺了皺眉。
完全沒有被這句話破防的太宰治笑容重新變得燦爛起來,聲音輕快,“那也比無家可歸沒有歸屬的野貓好吧?從來沒有得到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滋味的你,又在擺出什麼樣的姿態來嘲笑得到過的人呢?”
柚木司蜜金色的貓瞳像被激怒的野獸般縮攏起來,混入了某種暗沉到讓人不敢直視的物質。
“你們才是礙事的人。早就出局的家夥,本來就不該走近她的身邊。”她是在為了你們好,你們卻不自量力地想再次得到她。
未免太貪心了。貪心到刺眼的地步。
柚木司背著手歪了歪頭,露出了稚嫩又天真的笑意,話語裏卻是濃鬱到化不開的殺意。
“你笑得好惡心。真討厭你這種比怪異更像怪異的家夥。小心我將你這張笑臉撕爛,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太宰治不慌不忙,“小愛不會容許你做出這種舉動的吧?她會視作挑釁喔。更何況,你不敢吧?”
他的聲音極為緩慢地摻入了甜膩得過分的物質,故意慢悠悠地拖長了調子,“害怕被她討厭的小鬼~”
不等柚木司反駁,他已經施施然地走向了宮久愛的方向,成功讓幽靈少年一拳打在棉花上。
“小愛~不公平!為什麼問亂步先生卻不問我呢!我也知道喔?我也知道喔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