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像最柔弱的花朵,輕輕一揉就會碎掉,經不起半點傷害的摧折。
宮久愛卻出乎他的意料,笑了起來,“誒?居然是這樣的回答嗎?”
她的唇角綻開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柔柔地反駁了他的話,“可我覺得很有意義呀。每一個回答,都有意義。”
伏黑惠怔了怔,沒有說話,眸子裏卻閃過了一抹如釋重負。沒有哭就好。
“而且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這樣就算認識了吧?”少女用輕快的語調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宮久愛。”
為什麼會這麼自然而然地交換名字埃
伏黑惠想,口中卻已經不由自主地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伏黑惠。”
伏黑?宮久愛聽到了這個熟悉的姓氏,腦袋裏很快閃過了某道男人的身影。
那已經是十年前左右的事了。
她與中也見過那個男人。
術師殺手,天與暴君,「伏黑甚爾」。
孤狼一樣危險的男人,拋棄掉所有的自尊心與道德底線,每次見麵都會無所謂地笑著問她要不要包養自己。
他們最開始在一條窄陋的短巷中相見。
嘴角刻著淡淡的傷疤的黑發男人,即使受了傷靠坐在巷子裏,也依舊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
她卻無視了危險,慢慢地走到了男人麵前。
纖細的少女穿著昂貴的長裙,抱著羊毛氈玩偶,霧灰色的頭發披散在胸前,打扮得乖巧漂亮,宛如玻璃櫥窗中甜美的洋娃娃。
“離我遠點,嬌貴的大小姐。”
他捂著傷口,像隻憊懶的大貓,倚著牆角笑得野性隨意,吹了聲口哨,“小心被我這種壞人拖進巷子裏做些糟糕的事埃”輕佻的警告。
“糟糕的事?”她似懂非懂地問,“什麼算糟糕的事?無所謂。它能給我想要的愛嗎?”
伏黑甚爾皺眉打量她片刻,忽然“嘁”地笑了一聲,“什麼埃原來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埃”
他的黑發被涔涔的汗打得濕透,濕漉漉地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愛?這種東西如果你無所謂的話,愛欲也行吧。”
“要不要考慮下我?會讓你很開心的哦。”
少女抱緊了羊毛氈玩偶,安靜了一瞬,問他,“你想要什麼?”
伏黑甚爾:“救我的命,然後包養我。”
他麵不改色地給出了厚顏無恥的答案,順便報了個格外高昂的價格。
宮久愛:“好。”她同意了。
伏黑甚爾對她答應得這麼爽快感到了一絲意外,挑眉問,“我說,你到底是被誰養成這樣天真揮霍的性格的,大小姐?都不會討價還價嗎?小心被壞男人騙得人財兩空埃”
宮久愛:“我不在乎錢。”隨手就能得到的東西,他人雙手奉上的東西。
她想要「愛」。
人類愛的詛咒出於本能的渴望著愛。
伏黑甚爾:“……哇。”
少女像是無法理解他突發的感歎詞,保持沉默,隻操縱著血紅的絲線層層包裹住他的傷口,湧動,纏繞。
伏黑甚爾:“反轉術式?不對,不完全是。”他感受到傷口在逐漸複原,放鬆身體,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怪不得敢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鐳缽街上,原來是術師嗎?
那大概是詛咒師那一掛吧。
可他卻完全沒有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物。
治療完畢,宮久愛抽離了絲線。
伏黑甚爾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興味十足地想要再探聽少女更多的消息時,被半空降落的中原中也阻隔了所有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