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廠房中,彌漫著獨屬於低等咒靈的粘膩氣息,潮濕,陰冷,讓人下意識地感到不適。
黑色的「帳」緩慢流動,牢牢地封鎖住這片地域,保證普通人不會誤闖進來。
白發男人一手舉著手機放在耳邊旁若無人地笑著說話,一手牢牢地攥緊了柚木司的肩膀,神情輕鬆愉快。
“嗯嗯~原來如此!沒有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啊,就這樣——如果沒事就快點趕過來吧。”
他隨意地靠在生鏽的欄杆,半張臉被黑色眼罩遮住也依舊看得出男人心情不錯,唇角勾起。
“原因?因為任務已經完成了喲!作為犒勞我要吃奶油泡芙,不過分吧?”
電話那頭的少年似乎是黑著臉說了些什麼,他習以為常,笑眯眯地接話。
“不要這樣說啊,肚子餓了也的確算是原因之一嘛!我可愛的學生就不能稍微體諒我一下嗎?這樣冷酷無情的態度會讓老師很傷心哦?”
和風校服打扮的黑發少年,被海浪般深沉龐大的咒力壓得動彈不得,喘息都艱難無比。
就連剛得手的宿儺手指都被白發男人拿走。
真是的,明明小愛之前就調查了咒術界關於這次任務的咒術師,怎麼還會……這麼巧地撞上五條悟!
柚木司深吸一口氣,唇角不高興地下撇,蜜金色的眼眸深處浮現出陰影,深沉而難以分辨。
雖然心情焦急,但他並不怎麼恐慌。
他知道海鷗學園與咒術界達成了秘密協議,咒術界輕易不會對海鷗學園的怪異出手,否則就是擾亂協議平衡。
他還沒有犯事,按理來說五條悟定不了他的罪。
但柚木司轉念想了想,心思再度沉了下去。
不一定。
五條悟是個隨心所欲的男人,對待咒靈更是加倍的隨心所欲。
在他眼裏,怪異和咒靈真的會有區別嗎?
——更何況是他這樣脫離海鷗學園管製的怪異。
不。他不能束以待斃去賭一個根本不知道概率的可能性,必須得想辦法逃掉。
小愛還在等他。
要是讓小愛擔心的話,就真的太差勁了矮
兩團黑杖代蔫了吧唧地靠著他的褲腿,完全是放棄反抗的模樣,柚木司瞥了瞥,倒沒指望能夠偷襲對方贏取時間。
這是最愚蠢的舉止,隻能讓自己淪陷入更弱勢的地位。
因為他戰勝不了五條悟。
這個被稱為咒術界最強的男人,危險到難以捉摸和對抗。
他一邊想著宮久愛對他透露的情報,一邊眯著眼睛對五條悟露出了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
“五條君,我已經把宿儺的手指給你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他用無害的語調說出十分乖巧的話語,黑色發尾柔軟地翹起,讓他顯得像隻溫順的黑貓,收斂爪牙。
仿佛兩人前幾分鍾還沒有大打出手,且以他慘敗收尾。
五條悟慢悠悠地掛斷電話,毫不介意與他虛與委蛇,“不行哦,柚木君。”
他將手機放回褲兜裏,對他擺了擺手指,“我必須把你帶回高專,再與源君那邊交接,商量處理你的辦法。”
果然……甚至是更棘手的處理方式。
要是被源輝抓到的話,會被直接封印的吧。
絕對不要。
柚木司麵無表情地想。
那樣不美好的記憶,絕對不要重複第二次。
所以他幹脆選擇裝傻:“誒?真的需要這麼嚴格的程序嗎?除了拿到宿儺手指外,我可沒做什麼不利於咒術界的壞事哦。”
五條悟笑容不變:“做沒做壞事可不是你說了算埃海鷗學園最邪惡多端的怪異,柚木司。”
柚木司目光閃了閃,“礙…沒辦法。”
“原來源輝把我的存在告訴你了埃真是不公平,明明阿普也……”
最後的字眼在喃喃中接近無聲。
五條悟:“嗯?你在說你哥哥嗎?怎樣怎樣ww?”
柚木司:“……”請別用成年男人的模樣裝出少女般可愛的語調來八卦。
他及時收聲,沒有多說海鷗學園的內部事務,轉換話題,“五條君,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條件。畢竟我相信——”
“作為五條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任家主,你沒有禪院家那群老古董死板吧?”
即使他提到了禦三家之一禪院家,五條悟神色也未見絲毫變化,甚至笑了出來,“啊呀,別這麼誇我嘛,我也會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