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些沒有價值的玩具,也值得你和我生氣嗎?”
宮久愛不想聽。
她低下頭靠近,伸手掐住了自己兄長的脖頸,長長的頭發散成冰冷的弧度。
這就是她對兄長無聲的回答。
少女的手指摩挲著青年的喉結與凹凸不平的縫合線,線條修長,皮膚蒼白而病態,微微用力就會按出紅痕。
雙生咒靈給予過彼此最瘋狂的愛意與快樂,兄長也曾用滿身紅痕討她歡心。
但現在是現在,與從前大相徑庭。
“不要說話了。很討厭。”
人類愛的詛咒手指在加重力氣,吐露冰冷的話語,直述自己的不高興。
而真人卻沒有任何掙紮。他維持著原本的動作,任憑妹妹扼住脖頸,甚至帶著輕柔的笑意看向她。
“討厭?別對自己的兄長說這麼讓人傷心的話啊,小愛真的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語氣裏像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溺縱容。
“說我是小孩子之前不如想想自己說過什麼吧,哥哥。暫且不論這些改造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找上順平?”
“拋棄掉的獵物也不許人碰嗎?太霸道可不好,小愛。這是計劃。”
“我沒有拋棄他。更何況,就算是我不要的東西,哥哥也不能搶。哥哥說過的。”
“嘛。真是任性的回答啊。”
真人仿佛很是頭疼般地歎氣,嘴角揚起來的弧度卻始終未曾落下,宛如在他的臉上定型。
像極了突然擁有生命的人偶。
人類惡的詛咒伸出手,卻沒有反抗和鉗製的動作,而是安撫小孩子似的摟住她的後腰。“不要生氣,小愛。”
明明不懂為什麼要安慰,明明不理解妹妹維護人類的理由。
但作為哥哥,無條件地包容與哄勸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東西。
盡管是人類惡的詛咒,卻也在不斷學習兄長該如何做,該給出怎樣的反應。
而不屬於兄長該有的可怕占有欲和扭曲愛意,則被一並剖開給她看。
因為真人的動作,宮久愛單膝屈得更加厲害,兄妹的距離拉近到了極為親密的地步。
她看著真人銀藍色的異瞳,小女孩似的撇了撇嘴角,似乎很不開心。
“哥哥又想騙我了。”她說著蠻不講理的話。
宮久愛鬆開扼住真人脖頸的手指,向上,蜻蜓點水般慢慢地劃到了他的嘴角處,輕柔蹭了蹭。
“想要我不生氣,就不要和我搶。”
真人似有似無地笑了一聲,“好啊。”輕飄飄地答應。
宮久愛眯著眼睛自上而下審視地看他,那隻紅色的瞳孔滲著鮮血般豔麗。
真人就由著她撐在他的胸口上,銀藍色的馬尾鬆鬆散散,鋪滿了吊床,蜿蜒出邊緣,順著重力垂落。
他問:“小愛在評估什麼?不相信我嗎?”
像是看不出任何破綻般,人類愛的詛咒掐著兄長的下巴,落下殷紅的吻。
留下了她的痕跡。
“沒有。我隻是在開心。”
真人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總是提出這樣讓我為難的要求。你就不擔心我會生氣嗎,小愛?”
一次又一次地讓我退讓。
宮久愛:“那你會生我的氣嗎,哥哥?”
真人愣了愣,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欸~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但是小愛的話——不會哦。”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宮久愛滿意了。她捧著他的臉,又吻了吻他的唇角,柔聲細語,“我知道,不論做什麼哥哥都會原諒我的。”
真人:“哎。就那麼喜歡他嗎?”
人類惡的詛咒沒有明說話語中的“他”指誰,宮久愛卻輕輕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