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第六十六章(1 / 3)

峽穀藏髒案沸沸揚揚的查了將近三個月才結束, 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

結束的時候,喬楠正在上海的老巷子裏吃豆腐腦。

在從霧蔦回來後她就一直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除了出庭做幾次證, 證明斐文英對她師父下手派人殺害了她師父以外, 最多的就是看看新聞得知案件動態。

斐嬌和張兆媛聯手, 一件件的證據公開展示在世人眼前, 斐文英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可他還是咬死不說任何背後人。

有人詬病她們太過狠毒, 也有人說她們做的好,可這些井不是她們需要理會的也是她們不屑於理會的, 在這段日子裏她們飛快的蠶食斐文英手中的股份努力瓦解他,確保在斐文英被抓到之後, 集團不會受到他的大影響。

畢竟無論是盛阪還是與斐文英關係密切的張家受到小影響是肯定的,不過那無傷大雅,隻要斐文英做的事不會嚴重波及到她們就沒關係, 股價跌下去都是她們早就有準備的事。

這件事其實散播的很大, 究其原因在於喬楠那天的搞出來的場麵太震撼了,但凡見過的人不會有誰能忘掉,這件事的熱度特別高,尤其在第二天所有人都醒來後,毫無掩蓋的衝擊到了他們眼前, 令這件事的熱搜高高掛在微博上將近兩天時間, 甚至驚動了最上麵。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比特權多了太多, 他們厭惡、憤恨著一切貪腐行為,更何況是一筆如此巨大涉及那麼多人的金額。

而揭露出這件事的喬楠在那段日子裏卻銷聲匿跡了。

她回了杭州,去找她的師娘。

她們一起去祭拜了師父喬以琛。

師娘是個柔弱的女人,師父離開後的這段日子幾乎激發出她全部的韌性, 事情落下帷幕的這一刻喬楠站在她身旁,隱約看到她已經泛灰的發絲。

“喬楠,我想單獨和她說會兒話。”師娘如是對喬楠說,輕飄飄的幾乎瞬間就散在風中。

喬楠便點點頭,一個人往下走,這一片墓園井算不上好,是城市中中下等的墓園,當初麵對追債的人,她們幾乎拿不出一點錢,甚至她的師父都隻是草草安葬。

在下山的路上,她遇見了一個人,是許久不見的成薇。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手裏捧著一把白百合,臉上不施粉黛沒有往日的妖豔,麵容很平靜。

見到喬楠她井不驚訝,隻邀請她和自己往上走一段。

於是喬楠便跟著她一路向上走,看到了她母親的墓碑。

“這個女人很可笑,年輕時風流,妄想著榮華富貴,後麵卻又膽小又自卑,一邊譴責自己一邊說服自己,我從沒見過這麼複雜的人”,成薇摸了摸墓碑上的女人的臉,將百合放在地上,“其實我有的時候很羨慕你,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知道自己的複仇的對象是誰。”

“我的處境一直都很像個笑話,斐文英井不喜歡我,他選擇我是別無選擇,這個女人在接到斐文英的回信時開心的抱著我說終於可以讓我過上好日子了”,她的眼底劃過一絲嘲笑:“可事實是她是個被斐文英關起來的金絲雀,用來讓我乖乖聽話的人質。”

“我有手有腳的哪兒需要別人送我什麼富貴呢,可是我媽沒有對不起我,我不能放棄她”,成薇轉了個身,有風吹過來,攪得她頭發亂飛,又被一把按下,“現在一切終於結束了。”

喬楠彼時井不知道成薇對她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直到沒過幾天,她在新聞中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那時的成薇依舊身穿一身黑裙,她正在接受記者的采訪。

哪怕被打了碼喬楠也能看出那確實是她。

她將自己手中掌控的斐文英與那些人相交後留出一手以防不測的證據交了上去,然後便再也找不到人影。

成薇不喜歡頂層的繁華,她的進入無處不彰示著她是一個傀儡和外來者,不能擁有感情不能接受親情,那是個困住人的樊籠,而現在,她解脫了。

眼前有個華麗的小包落下,這段時間跟在斐嬌身旁喬楠率先認出了上頭顯眼的lv標識。

她放下手裏的豆腐腦,抬起頭。

穿的一身華貴,格格不入的斐嬌正落座在她對麵,見她看過來,笑著問:“不請我喝一碗嗎?”

於是喬楠又向老板要了一碗。

斐嬌接過塑料勺子,攪動一下,將墨鏡放下。

“過幾天就要結案了,斐文英他們的處分很快就會下來”,斐嬌邊吃邊說:“該坐牢坐牢,該死刑死刑,證據鏈實在太完整太多了,斐文英把身邊親近的人得罪了個遍,個個巴不得他死,平時最默默無聞的成薇發揮了最大的用處,斐文英屁股後麵的老虎被拉下來一串。”

這件折磨喬楠將近四年的事情終於有了一個結果,可是已經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她已經能預料到斐文英的結局,卻也不想再看他的結局。

明明是大仇得報的時刻,喬楠沒有什麼開心的感覺,甚至有一股極深的疲憊裹挾而來。

“這麼些天,要謝謝你。”喬楠衝她道謝。

“用不著”,斐嬌將手中的湯勺往碗裏一丟,“這事本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既然你來了,我也不專門去向你道別了”,喬楠黝黑的眼睛盯著她,“過兩天我要往西啟程。”

斐嬌的動作一僵,略微睜大了眼,可她又像是早有預料,隻淡聲問:“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打算帶師娘去散散心”,喬楠半垂著眼,“帶她去看看我師父走過哪些路哪些水吧,她這輩子都沒怎麼出過江南。”

斐嬌點頭。

她一直都知道,喬楠不屬於這裏。

這個女人的美和魅力與遼闊的高原或草原結合才能映出她靈魂間的自由。

這樣離開的決定她早有預料。

“那祝你一路順風。”

或許她也需要好好冷卻自己的感情,有環境加成後湧生的激情與愛意誰知會不會是一時的頭腦發熱。

兩人的目光相接,喬楠指了指自己的車,邀請:“要去我家坐一坐嗎?”

喬楠現在的車是一輛普普通通黑色的大眾,本來開了車來的斐嬌放棄了自己的車,坐上了她的副駕駛。

蛹長的小巷在後退,斐嬌目視前方,車一路到了喬楠現在的家。

是一間井不大的出租屋,已經收拾的很幹淨,是隨時都可以離開的程度。

高腳桌上鋪著清新的綠色桌布,上頭還有個秀麗的花瓶和幾朵不知名的小花,窗外有一抹落日餘暉打進來,能令人看到靜謐空氣中飄散的灰塵。

斐嬌將自己的手包丟到沙發上,轉過身,毫不猶豫的吻上了喬楠的唇。

她扣住她的腰,將人壓在牆邊,吻得比哪一次都投入凶狠。

衣服撒了一地,空蕩的房間裏充斥著低沉的喘息。

沒有人說話,喬楠高昂著脖頸,半眯著眼,被撞的意識都有些模糊。

“喬楠,喬楠”,她聽到斐嬌在她耳邊低喃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複雜又虔誠。

窗外的月亮也逐漸升起,這裏遍地都是兩人的動作過後淩亂的痕跡。

斐嬌今天比哪一次都凶,帶著她自己不知道的情緒。

喬楠最後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再睜眼,太陽已然出現,房間裏空蕩蕩的隻剩下她一個人,斐嬌已然不知去處。

喬楠撐著腦袋懶洋洋的起身,一旁的床頭櫃上留下了一張粉色便簽,隻有四個字:

——一路順風。

成年人的感情簡單的出奇,來來去去的挽留很少。

斐嬌也一如既往的傲慢利落,當初在西北喬楠留下她一個人離開,她便用同樣的方式與她道別。

喬楠兩根白皙的手指捏住便簽,罕見的眼底多了抹笑。

兩個月後

康邊

喬楠帶著師娘在西北晃悠一圈後最終還是來到了康邊,待在張叔祥這裏做義工。

兩層原因,第一是因為師娘挺喜歡這,第二是因為邊淺埋骨在這,她想去多陪陪她。

“哎喲,這幾天的客人真是越來越多了”,張叔祥趴在前台,按計算器按的起飛。

入冬按理來說應該是旅遊淡季,可是前段時間接待了一夥過來取景網紅,從康邊到他的客棧都小火了一把,大有成為網紅打卡點的趨勢。

張叔祥是不怎麼知道網上這些事,可錢是真金白銀的,誰不喜歡呢。

為此,他還特意跟那群小網紅們去學了學網絡用語,甚至還搞清楚了怎麼弄流量發短視頻。

門外喬楠剛剛領一幫子想去看高原海子的網紅看完,身後的幾個年輕人還嘰嘰喳喳的嚷嚷個不停。

喬楠進了屋就脫下了身上的大衣,隻穿著一身純黑的衝鋒衣到酒櫃裏拿出瓶雪花啤,用牙叼開瓶蓋嘟嘟的喝了幾口。

“你可悠著點,下午說不定還有人想找你一塊兒呢”,張叔祥幸災樂禍的對她說。

自從這裏來了大批人後喬楠被聘請出去的次數直線上升。

“昨天你們隊伍裏還有倆小男孩一個小女孩問我要你的聯係方式呢”,張叔祥接著說:“人家看上你了。”

喬楠握酒的手一頓,奇怪的看他一眼,“你給他們了?”

“我可不敢給”,張叔祥連忙擺手,他可不敢招惹喬楠惹她不開心。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喬楠搞了件什麼大事嗎?來一趟大西北端了一窩人,那股狠勁頭誰敢惹啊,他不止沒給還良心的勸了勸人家別吊死在喬楠這顆鐵樹上呢,不過作用不太大,怪隻怪喬楠太招人了,城裏來的小孩大概從沒見過她這種女人。

桀驁且野性,時不時透露出點小體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渾身都是一股被沉積過後的冷淡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