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樊夏醒來時天色還未完全亮起,外麵是“刷拉拉”的細雨聲,窗簾被從未關緊的窗戶處吹進來的冷風吹得呼拉直響。
空氣裏浮著一層薄薄的濕氣,又潮又冷,溫度很低,她手一伸出被窩就被冷得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凍得她急忙又縮回被子裏。
室內光線昏暗,隻有些許從窗外透進來的蒙蒙亮光。樊夏裹著被子閉眼在床頭摸索幾下,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7:32分。
她長長地吸氣再緩緩地吐出,溫暖的氣體在離開口腔的一瞬間就迅速凝結成一團白氣,足以想見外麵有多冷。樊夏難受地趴在床上,她的腦袋從清醒後,就在這種濕冷裏越來越疼,現在疼得像是要裂開,她不停地深呼吸卻無法緩解分毫。
昨晚她似乎是趴著睡了一夜,連身上的衣服都沒脫。直接導致了她現在除了劇烈的頭疼外,腰背也酸疼得不行,胸口那裏還悶悶的。
樊夏伸手捶了捶僵直的腰,然後抖抖索索地在被子裏給自己加了件外套,才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撐著床沿下了床。
打開臥室裏的燈,樊夏先去把窗戶關緊了,望著窗前書桌上飄滿的雨水水漬,心中奇怪她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昨晚是否有開窗戶了。
不僅如此,記憶海裏可以說是空白一片,惟一能想起來的近期記憶,隻有那連綿不絕的雨聲。
樊夏左右晃了晃疼痛不已的腦袋,思考著先去客廳櫃子裏找幾片感冒藥吃吃。她走到臥室門前,握住門把手輕輕往下一擰就打開了臥室的門。
可沒想到就這麼一個簡單的開門動作卻突然讓她心髒突地一跳,一時不由愣在原地。
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不該忘記的事呢。
樊夏在原地怔忡半晌,被來找她的樊母喊回了神:“夏夏,你在這裏發什麼呆呢?快出來吃早點了。”
樊夏應和一聲後搖搖頭不再多想,反正也沒差,總歸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先去了衛生間洗漱,因為頭疼得厲害,她在衛生間裏磨蹭了好一會,出來時樊父樊母已經吃完早點準備出門了。
“夏夏,麵條給你放桌上了,吃完記得吃藥啊,藥在櫃子上。”樊母邊換鞋子,邊不放心地叮囑:“外麵下著雨,沒什麼事你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待在家裏,中午的飯菜我給你放冰箱了,你自己熱熱就能吃,知道了嗎?”
“啊,哦。”樊夏神情有些恍惚,反應略遲鈍地點點頭。
樊母看看她蒼白的臉色,換鞋的動作頓了頓,以詢問的口吻征求樊夏的意見,她聲音很輕柔:“不然媽媽和單位請個假,今天在家陪你怎麼樣?”
一旁的樊父也連忙柔聲表示,需不需要爸爸也請假在家裏陪陪她。
“不用了,我沒什麼事。”樊夏下意識拒絕了這個提議,她畢竟是個成年人了,感個冒頭疼而已,沒必要這樣小題大做。
等他們出了門,樊夏走到樊母說的櫃子那裏,想著先把藥吃了,早點緩解一下頭疼。
櫃子是黑色的,空蕩蕩的台麵上隻放著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很顯眼,她一眼就看到了。
這似乎不是感冒藥啊?
樊夏拿起藥瓶想看看藥物說明,結果發現她根本看不懂上麵的小字。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是一種更像是鬼畫符一樣的文字。
樊夏揉揉額角,想不起來這是不是她吃過的藥了,更不知道該吃幾片。她是不太想把不明作用的藥往肚子裏送的,早知道剛才就問一問爸媽了。
她翻了翻櫃子,沒有再見到其它藥物,連感冒藥都沒有。樊夏無奈放棄,等會給媽媽打個電話問問好了。
說起來,她手機通訊錄裏應該有媽的電話吧?
樊夏帶點煩躁地輕“嘖”一聲,隱隱察覺到自己好像不是感冒那麼簡單,誰感冒會頭疼到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跟失憶一樣。
糾結無用,麵條再不吃就放坨了,先吃飯再說,她把藥瓶塞衣服口袋裏往飯桌走。樊父出門時沒有關電視,客廳電視裏正在播報一則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