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間裏僅有一張老舊的塑料桌子, 一把塑料椅子, 和一張緊靠牆的木板單人床。
桌子上放著一盞老式的煤油提燈, 跳躍著暖黃的火苗, 空氣有些窒悶。
林琳坐在椅子上同床上的老人說話,有白色光柱照進屋子裏,她扭頭一看,驚喜地站起身:“樊姐姐,謝哥哥。”
雙方一碰麵,宛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林琳簡單和他們說起自己的經曆:原是她在儲藏室找線索的時候, 突然一腳踏空掉進了洞裏, 不過她沒有樊夏那麼好運, 掉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頭昏迷過去。
林琳醒來後試著爬上梯子結果發現上麵打不開了, 無奈之下隻好順著地道往裏走, 最後來到這裏見到了這個老人, 距樊夏他們進來, 林琳也不過才來這半個多小時。
這半個多小時裏她一直試圖和老人打聽消息和出去的方法, 可老人除了不斷重複“不能出去,外麵很危險”外, 別的什麼都不肯說。
出於禮貌, 樊夏和謝逸進來後就把手電關了。在樊夏和林琳說話的時候,謝逸默默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盤腿坐在床上的老人。
老人花白的頭發下,一張麵容很是可怖,猙獰虯結的疤痕幾乎爬滿了他的大半張臉, 疤痕的模樣疑似是燒傷。
再加上老人一隻眼睛是瞎的,瞳孔灰白幾無顏色,看起來就像是沒有眼珠一樣;僅存的那隻完好的眼睛眼神卻莫名陰森森的,注視著他們這幾個不速之客,抿著幹癟的嘴唇也不出聲。
皮包骨頭的身軀,恐怖的麵容和陰森的眼神,讓老人在昏黃的光線裏形似惡鬼,看得人心裏直發毛。
謝逸心裏有了計較,主動上前打招呼道:“老人家您好,您是這座莊園的看門人嗎?”
話是如此問,可答案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老人的模樣,年紀都能和門房老頭對得上。這樣一張麵容,也不怪昨天把那群新人嚇成那樣了。
不得不說這可真的是一個意外之喜,沒想到他們遍尋不到的守門人原來藏在了暗道裏。
老人用那隻獨眼不帶感情地幽幽看著他們,嗓音嘶啞難聽:“你們不該來這裏的,你們不該進來的,唉。”
這便是默認了。
謝逸單刀直入:“老人家,您說這裏有危險,能告訴我們是什麼危險嗎?”
然而老人答非所問,隻是重複著剛才的話語:“你們不該進來這個地方,如今就好好待在暗道裏吧,不要出去,出去會死的,都會死的……”
林琳湊到樊夏耳邊小聲道:“不管問他什麼,他來來回回都是這幾句話,我覺得怕是很難問出有用的信息。”
樊夏想了想,決定放一個大招,不知道會不會有用,但試試總沒錯。
她從一直不離身的雙肩背包裏掏出之前那兩張封存好的日記,來到老人麵前:
“老人家,聽說您在這裏許多年了。不知您是否知道30年前曾有一個姓周的商人帶著全家人搬遷到這裏,後來上至主人下至傭人全部無故失蹤。”說到這裏,樊夏揚了揚手裏的日記紙:
“我們有幸找到了當年那周姓商人小女兒寫下的日記,從日記裏我們得知了一個信息,周姓商人一家是被一個姓張的女人介紹來這裏的,您……”
樊夏注意到在她提起那周姓商人一家全體失蹤時,老人臉色毫無變化,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但她口中的張姓女人一出,老人的瞳孔就是猛地一縮,濃烈的恐懼從那隻獨眼的眼底迅速蔓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