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裏的地麵崎嶇不平, 幸好有尚算明亮的月光照亮, 否則即使打著手電也極有可能被絆倒。
樊夏跑得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緊緊跟在謝逸的身後。
她一直埋頭看路, 小心自己不要摔倒,沒發現前麵謝逸突然停下來了。
飛快的速度讓她如同一枚炮彈,狠狠撞向謝逸的後背。
“小心!”正回首的謝逸整個轉過身來,用手準確抵住樊夏的肩,雙腳穩穩紮在地上,止住了她下衝衝勢的同時,沒被撞倒。
另外三人沒注意到他倆的動作, 從旁邊像一陣風一樣地經過, 蹭蹭蹭跑沒了影。
樊夏喘息著抬頭問:“怎麼了?”
謝逸看著她身後的樹林道:“新娘沒追來。”
此時他們已經接近山林的邊緣, 再往外去就是大石村的進村土路。樊夏緩緩神, 回頭看去, 樹影重重的林子裏已經恢複了正常, 沒有想象中追來的女鬼, 剛才那種讓人發冷的詭異氣氛也消失無蹤。
鬼魂那種可怕的氣場有時真的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 看不見摸不著,可你就是能感覺到它的變化, 樊夏把這歸結於人類的求生本能。
而現在她的本能告訴她, 那女鬼的確沒跟來。
對方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了?
謝逸眼眸深深地看著林子深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樊夏喘勻了氣,猶豫道:“那我們要返回去看看麼?”
謝逸搖頭:“不去了,我們回住的地方吧。”
身後沒了追兵, 兩人不用再使力狂奔,並肩走在如水的月光下,樊夏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總覺得有哪裏不得勁。
“太簡單了。”她說:“這次的線索實在太簡單了。”
回憶從前的任務,彼岸哪次不是在真相前設下重重迷霧,將他們耍得團團轉,這次竟然那麼輕易就讓他們得知了鬼魂是受到迫害慘死的新娘,為報仇而來。
樊夏費解道:“我感覺太順利了,從我們進村後,旁觀整件事情的發生,從頭到尾一點幹預沒做,最後的結果卻沒超出我們的設想。”
村民的愚昧,村長的隱瞞,新娘的不情願以及新郎的癡傻暴戾,到最後的結果一切都是那麼水到渠成。
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後推著他們向前,目前為止表麵上透露出來的一切信息,無不是指引著他們去相信眼前的結果:
鬼魂是複仇的新娘,他們隻要遠離村長家,就有很大的幾率撐到明早8點。
但彼岸的任務真的會那麼簡單嗎?
謝逸突然笑了笑:“我也覺得沒那麼簡單,在剛才那樣直麵鬼魂殺人的危急情況下,我們五個人竟然全部全身而退,這本身就是一件概率極低的事。”
樊夏歎氣:“我們得到的線索還是太少了,否則不至於那麼被動。”那些村民的戒備心太強,更不可能什麼事都告訴他們,隻能靠他們自己瞎猜。
謝逸安慰道:“別急,關鍵線索遲早會出來,我們不要先入為主就好。”先入為主,被假象一葉障目才是最致命的。
樊夏:“我明白。”
等兩人回到住的屋子時,另外三人早已回來了,站在院子裏和之前那個黃毛青年說著什麼,見樊夏謝逸進門都被嚇了一跳,叫胡宏的黝黑漢子驚訝道:“你們沒死啊?”
他說完察覺這話不太好,又撓著頭嘿嘿笑兩聲:“看你倆沒跟上來,我們還以為你倆被那女鬼殺了呢。”
“沒有,那女鬼根本沒追上來。”樊夏看留守的人裏隻有黃毛一個人在外麵,不禁問他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