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夏順著人流從機場裏出來, 熱浪撲麵而來。她看一眼陰沉沉的天, 壓壓頭頂的帽子, 按照手機上謝逸剛發來的車牌號, 找到那輛停在路邊低調奢華的黑色悍馬。
今天是2020年5月17日,她和謝逸於前幾天再次接到同一個彼岸任務,要來周寧市拍一場極其特殊的電影——《筆仙》
【於2020年5月17日下午14:00,前往周寧市玉清路2號倉庫,參加《筆仙》的開機儀式,並參與拍攝《筆仙》電影的製作,按照導演分發下來的劇本認真扮演好分配給自己的角色, 不可與別人換角, 不可中途退出, 直至電影拍攝完成即可離開。】
謝逸在影視圈有門路, 考慮到彼岸任務的情況特殊, 先她一步來了周寧市調查情況。樊夏則可以在家裏坐享其成, 安心鍛煉身體, 省去無用的奔波勞碌。直到現在才來, 謝逸自會把調查到的信息與她分享。
啊,有個可信任的靠譜隊友, 感覺就是那麼好!
專程等在車旁的司機見她來了, 恭敬地為她打開後車門。
今天的氣溫一點都不低,太陽隱在厚厚的雲層後麵,空氣中泛著潮濕的水汽,仿佛一個大蒸籠, 蒸得人又悶又熱。
反襯得開著空調的車內溫度涼爽舒適極了,樊夏和額頭隱有汗珠的司機道句謝,鑽進車裏,就看到後座身穿運動服,頭戴鴨舌帽的謝逸目光專注地望過來。
她問:“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剛到。”
謝逸讓司機把中間的隔音擋板升起來,沒多廢話便與她說起他這兩天的調查結果。
“要拍我們這部《筆仙》的導演叫孫丙,男,36歲,在影視圈裏並不出名,至少我以前從未聽起過他的名號。”謝逸頓了頓,將一直放在他膝頭的藍色文件夾遞給她,裏麵是有關這部電影的各種相關資料。
“孫丙從電影學院畢業後就進了娛樂圈打拚,一開始在劇組裏給別的導演當導演助理,後來獨立出去,先是拍了幾部青春疼痛網劇,沒翻起多少水花,後來找到自己真正的風格,慢慢轉成恐怖靈異類,才開始賺了點小錢。孫丙前幾年試水拍了兩三部不溫不火的恐怖類電影,勉強回本,這次的電影也是小成本電影,沒有拉到太多投資。”
孫丙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吸取了樊夏半年多前陶樹那次任務的教訓,再加上這次準備時間充足,謝逸將對方調查了個底朝天。
從從業經曆,到近幾年的具體動向,以及家庭關係和身邊的朋友情況,無不清清楚楚,不放過任何一處可能有異常的地方,光孫丙近些年的照片就有好幾張。
當然,除了孫丙,還有跟隨他一起拍電影的拍攝班底人員:攝影師,打光師,場務,道具師……等等,還有《筆仙》的製片人,編劇,投資商……可謂是一個都沒有放過,能查的都查了,資料都有厚厚一茬。
這些相關人員身上並沒有問題。雖然不全是傳統意義上那種從沒做過虧心事的好人,但至少沒人與人命或神神鬼鬼一類牽扯上關係。
樊夏速度很快地瀏覽完前麵的人物檔案資料,翻到最後幾頁,不禁微微挑起了眉。
謝逸優雅地半靠在座椅上,以手撐額,望著她手中最後幾頁資料目光沉沉,言語有些無奈:“我用盡了方法,甚至參與投資成為《筆仙》這部電影最大的投資商,都沒能套出孫丙手中《筆仙》的劇本,他對這部電影的期望值很大,保密性工作做得極其嚴密,絕不肯提前泄露劇本內容,包括編劇也不肯說。
除此之外,本次電影的參演人員也是個謎,孫丙沒有進行過任何選角。但提起此事時他顯得毫不在意,隻說到時候就知道了。所以到現在為止,我知道的《筆仙》演員隻有我和你。”
一個對電影那麼看重的導演居然毫不在意自己電影的參演人員,可能嗎?
若放在平常自然是不可能,可惜這是在彼岸裏,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很顯然,孫丙受到了彼岸的影響。他不會去選角,因為所有的“演員”都會在今日,在彼岸的安排下自動到達片場,孫丙完全不用擔心電影演員的事。
所有的一切,早在任務開啟時,就被安排好了。
樊夏合上資料沒出聲,不管經曆多少次,她都無法不為這種堪稱恐怖的神秘力量感到心驚。
兩人在車上借著手頭僅有的資料討論了一路,一致覺得這次任務的關鍵很可能與劇本有關。不提《筆仙》是部恐怖電影的事實,單說這種無論如何都無法提前打探到劇本的情況,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其餘的多想無益,具體情況得等進入任務才知道。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將近3個小時,終於來到了玉清路。
附近一帶屬於周寧市的郊區,曾經開過幾家廠房,有服裝廠也有電子廠。外來的打工者們到廠裏工作,因著人口較多,周圍還建立起一片居民區,開辦了一所小學,周寧市第五中學也離這裏不遠。
但後來由於政策變動和zf規劃,在這裏開了十多年廠子的老板不得不關閉了廠子,或者搬遷到其他地方。空蕩蕩的廠房遺留下來,並著許多老舊的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