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9章 猛鬼公寓6(1 / 3)

出事了!

樊夏猛地睜開眼。

眼底毫無睡意, 一個翻身下了床,套上床邊的鞋子就朝門外匆匆跑去。

作為再次被迫遭受了半晚上精神汙染的樓下鄰居,樊夏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了那聲驚恐的叫聲來源於今晚被孫曼帶回來的那個陌生男人。

嗯, 她住進來三晚,就看見孫曼從外麵帶回來過三個不同的男人。

相較於前兩個, 今晚這個更是荒唐,也不知道和孫曼兩人到底在樓上都弄些什麼,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和各種奇怪的聲音, 吵得要命不說,還辣耳朵。男人和女人簡直毫無顧忌,仿佛生怕別人聽不到一般, 大半夜扯著嗓子的喊。

那嗓門, 估計整棟樓都聽得見他倆的動靜。

結果哪曾想, 剛剛還激情四射的人突然就沒了生,然後緊接而來的就是慘叫。

結合剛才瘋狂的種種, 難免讓人有些想歪, 會不會是這兩人玩得太過火,不小心給玩脫了?

樊夏緊抿唇, 已經聯想到了現場會有多辣眼睛。

然而到底在特殊時期,不去看一眼情況也沒法放心。

她腳步不停地跑出了門,目標明確地直奔樓上301。

樓道裏的感應燈亮起來, 301房門緊閉, 門前空無一人, 她是第一個趕到的人。

等走近了,隱隱約約能隔著門板聽到裏麵傳來的些許細細碎碎的慌張動靜。

樊夏試著擰了擰門把手,意料之中沒擰開。估算著這麼點時間,裏麵的人應該穿上衣服了, 便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門,放聲喊道:“出什麼事了?!快把門打開!”

裏麵的人被突然響起的拍門聲嚇得又是一聲驚叫,伴隨著人體落地的沉悶聲響,似乎是摔了一跤,隱隱夾雜著男人低低的痛呼。

這時,張衡也緊跟著衝上來查看情況,臉上表情凝重緊張,一來就壓低聲音問道:

“什麼情況?”

樊夏搖頭說:“還不清楚。”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門很快被人從裏麵猛地拉開來。

門裏神色驚恐慌張的男人慘白著一張臉,赤腳踩在地上,連褲子都沒穿好,隻哆哆嗦嗦地用手半提著褲腰,赤果的上半身上滿是新鮮的抓痕。

不過他也顧不上害臊,看見外人的第一時間就是急著撇清自己的關係:“不關我事啊,不關我事啊,你們相信我,真的不關我事啊……”

說著話,男人還踉蹌著想撲上來,被樊夏靈活地躲過,站在她側後方的張衡一個反應不及,被男人一下緊緊攥住了手,聽他哆嗦著聲音六神無主地不停反複念叨:“不是我殺的人啊,你們一定要信我,是她自己突然就,就沒氣了……”

生怕他們不信他,男人還用力晃了晃張衡的手,瞳孔中帶著揮之不去的驚嚇和惶恐,急得語無倫次。

樊夏撇過去一眼,隻看到男人沒了外力拉扯的外褲掉到了腳踝處。

畫麵很有些辣眼。

她一秒轉開視線,衝著看過來的張衡微微點頭示意,然後率先抬腳往301內走去。

張衡一時甩不開手,隻得暫且留在門外向男人打探情況:

“你冷靜一點,仔細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別沒頭沒腦地一來就讓人相信你啊,哎哎你先把褲子穿好……”

進了門,將所有聲音拋在身後,樊夏一步一小心地往裏走。

一室一廳的屋內統共隻開了一盞光線粉紅曖昧的小燈,燈光從房門半開的臥室裏透出來,勉強能照到門口。

客廳的地板上東一件,西一件地散落著男人和女人的衣物鞋襪,一路互相糾纏著往裏。

目之所及處並沒有看到明顯的血跡,有可能是光線不夠明亮的原因,但樊夏鼻間也沒有嗅到半點血腥味,隻有若隱若無的甜膩幽香,夾雜著一股類似於石楠花的味道淡淡飄散在空氣中,越往裏走味道越濃。

想到這可能是由某種不可描述之物散發出來的味道,樊夏略不適地皺了皺眉,最後在臥室門口停下腳步。

從這裏已經基本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況,比客廳的情形還要淩亂:

翻倒的小茶幾,掉落在地破碎的玻璃水杯,熄滅的香薰蠟燭,沾滿汙漬的單人沙發,以及隨處可見的情趣用品,樊夏一眼掃進去,什麼特製小皮鞭、特製手銬,什麼脖頸項圈x蛋等簡直應有盡有,甚至散落在地板上亂七八糟,不知是個什麼糟糕用途的可疑布料中間還隨便丟棄著幾個用過的tt……讓人完全不難想象這間臥室裏之前發生了怎樣一場激烈的大戰。

然而這些都比不上房中那張籠罩在粉紅曖昧燈光下,幾乎占了有半個房間的大水床來得最為顯眼。

輕薄半透明的粉色床賬靜靜垂落在床的周圍,恰好擋住了樊夏從房門口望過去的視線,她影影綽綽間隻能模糊看到床上橫陳著一具白花花的人體,沒有蓋被子,就這麼□□地躺在那裏,毫無動靜。

樊夏略等了兩秒,見沒有異常,判斷裏麵應該沒有危險,這才繼續往裏走。

她剛看清床上之人的麵孔,就聽大門外傳來幾聲急呼:

“媽的,怎麼回事?我正喝酒呢,好像聽見有人喊死人了?嚇老子一跳……是誰tm鬼喊鬼叫的?”

“誰死了?誰死了?我也是聽見有人喊……”

“張衡?你們站在這裏做什麼?到底什麼情況?”

“……曼琳達……突然就沒反應了……”

晚來一步的其他聽見動靜的租客紛紛尋著喊聲找了來,七嘴八舌地詢問了兩句情況,然後幾名男士一擁而入,正碰上聽見人來,馬上退到臥室門口的樊夏。

不待打頭一臉著急的房東問些什麼,麵上一副害怕模樣的樊夏先就開口道:“真,真的死人了,我看孫曼躺在床上,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

實際上她在床尾那一眼就看出來孫曼確實沒氣了,胸口都已經失去了呼吸起伏,大翻著白眼不著寸縷地躺在水床上,身上沒有看的明顯的致命傷,也沒有看到血跡,隻有片片曖昧的痕跡遍布全身。

臉上的表情說不清到底是極致的快樂還是極致的痛苦,五官猙獰地定格在死亡一瞬間,膚色青白,在粉紅燈光的映襯下,乍一看著實有些詭異嚇人。

房東並張衡吳應幾個大男人猝不及防下也被嚇了一跳,下樓時還一臉凶惡找茬樣的老酒鬼更是被那張猙獰的死人臉嚇得瞬間酒醒,“臥槽”一聲驚恐後退,險些被地上的東西給絆倒。

“臥槽,真的死死死,死人了?!”說完一時酒氣上湧,忍不住轉身幹嘔起來。

孫曼那副涼透了的樣子,任誰看都是救不活了。

老酒鬼幹嘔完不等其他人,自己忙不迭跑了出去。

“怎……怎麼會?”

吳應進來後看見床上赤果的女體,忍不住先心猿意馬了兩秒,緊接著卻看到了那張扭曲的死人麵,駭得他也噔噔連退幾步,心中一寒,同樣不敢久待,也緊跟著老酒鬼出去了。

隻有房東趙大國似是不敢相信自家公寓突然死了租客的事實,不死心地摸到牆上開關,打開房間裏的大燈,試著喊了幾回,又忍著害怕上前摸了摸孫曼的鼻息脈搏,發現真的沒氣了,甚至連打120急救的必要都沒有了,嘴唇不禁抖了抖,扭頭看看正在不著痕跡打量現場的張衡,又看看門口“強撐”著沒走的樊夏,張嘴又閉上,張嘴又閉上,欲言又止半天,最後抖著手將被子給孫曼拉上,好歹遮掩一下,給她留個最後的體麵,然後白著臉衝二人道:“沒救了,我們先出去,出去再說。”

樊夏和張衡對視一眼,微不可察地搖搖頭,兩人都沒說什麼,順從地跟著房東往外走。不想剛走到客廳大門口,走廊上傳進來幾句說話聲,樊夏就看到房東臉色一變,急忙大步出了門,一把抓住走廊裏那個被孫曼帶回來的陌生男人舉著手機的右手,神色頗有些難看地問:

“你在幹什麼?!你給誰打電話啊?”

“當然是報警!死人了啊!”

樊夏進去的這會功夫,男人已穿好褲子,眼裏雖仍殘留有驚恐未定,情緒卻比剛才鎮定許多,聽見房東問話隨口回了一句,便使勁掙脫開右手,對著這電話那頭確認說:“對對,就是老城區這邊這個幸福公寓,你們快點過來……”

房東想阻止已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人打完報警電話,臉紅脖子粗地衝遠遠躲著的劉神婆硬聲喊道:

“老虔婆你看到了吧,我自己報的警!你們可不能冤枉人!那個曼琳達的死跟我沒關係,我就是來嫖個雞,無冤無仇地我殺她幹嘛?誰知道她自己身體有什麼毛病突然就死了,我還被嚇一跳呢!反正我清清白白,我不怕,咱們讓警察來說話。”

劉神婆呸他:“警察來了正好,趕快把你這殺人犯抓起來。”

“都說了我不是殺人犯,你見過哪個殺人犯會自投羅網的嗎……”

“……我看你是賊喊捉賊,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出來嫖的能有什麼好東西。”

樊夏聽了幾句,原是男人和後頭下來的劉神婆在門外不知怎的吵了起來,老太太一聽孫曼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口就渾說他是殺人犯。

男人本就害怕慌張,孫曼出事時隻有他一人在場是躲不過去的事實,又被那麼多人看個正著,想跑都跑不了。他自己也怕真的背上命案,一急眼幹脆直接報了警,讓警察來調查孫曼死因還他清白。

畢竟殺人的罪名可比□□重多了,□□最多關一陣,殺人那可是要坐牢的,被判無期徒刑甚至死刑都有可能,他怎麼能背這口黑鍋?報警是最好的!

曼琳達?嫖?

樊夏暗忖,原來孫曼是這麼個工作,怪不得她每晚都會帶不同的男人回來。

到底死了人報警才是常態,不管房東再怎麼不想攤上事,再怎麼擔心會不會影響到公寓租房生意,事情也已成了定局,除非孫曼再活過來。

他看看眾人,到底苦笑一回:“是該報警的,是我一時糊塗了,糊塗了,唉,可真是,孫曼怎麼,怎麼就……唉。”

他一連歎了好幾口氣,麵如土色的模樣看得人心生不忍,又見他突然想起什麼,麵露擔心地匆匆轉身要走:“麻煩你們在這守一下,我得先去看看小薇,她還睡著呢,這兩天本來就生著病,別再嚇到……”

話沒說完,房東動作頓住,倏爾驚叫出聲:

“小薇?!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