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柴綾音的娘家位於一片規劃得極為幹淨漂亮的住宅區內,樓房建造得方方正正,玄關在樓梯的上方。一樓是停車場,但住戶拿它作地下層。也就是說,雖然外表看來是棟三層的樓房,但產權證上是寫的卻是地上兩層加地下一層。
“這樣的人家在這附近很多的。”三田和宣切著煎餅說,“一到冬天,這裏的積雪很厚,所以不能把玄關造在靠近地麵的地方。”
“原來如此。”草薙點點頭,伸手拿起茶碗,端茶來的人是綾音的母親登紀子,此刻她跪坐在和宣身旁,膝上放著她端來的茶盤。
“話說回來,這次可真是嚇了我們一跳,沒想到真柴居然會遇上這種事,聽說既不是事故也不是生病啥的,我就覺得納悶了,果然沒一會兒,警察就到家裏搜查了。”和宣把略顯花白的眉毛皺成了八字形。
“目前還無法斷定是他殺。”草薙這樣告訴他們。
和宣皺著眉頭,或許也因為消瘦的緣故,皺紋顯得更深了。
“看來他生前樹敵太多,精明能幹的經營者,大都差不了多少,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說是哪裏的哪個家夥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聽說直到五年前,和宣一直都在本地的一家信用金庫工作,估計見過不少經營者。
“請問……”登紀子抬起頭,“綾音她怎麼樣啊?電話裏她倒是說自己沒事……”
身為母親,果然還是關心自己的女兒。
“您女兒她很好,當然,打擊是不小,但她還是很好地協助了我們的搜查行動。”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說是這麼說,但不安的神色卻沒有在她臉上消失。
“聽說,綾音太太是周六回來的,說是因為父親身體不適,”草薙望著和宣的臉,切入正正題。和宣雖然消瘦且臉色不好,但也不像是整天受病痛折磨的樣子。
“我的胰腺不太好。三年前患過胰腺炎,從那以後,情況就一直不樂觀。一會兒發燒,一會兒肚子痛背痛得動彈不得,如今也就是過一天算一天吧。”
“這次倒也未必讓綾音太太回來幫忙不可吧?”
“嗯,也沒什麼特別的——是吧?”和宣向登紀子征求同意。
“周五傍晚,那孩子忽然打電話過來,說明天來這邊,還說很擔心她爸的病,結婚之後還一次都沒回來過什麼的。”
“除此之外,您是否還聽她說過什麼其他原因呢?”
“沒再說什麼其他原因。”
“她說過打算在這裏待多久嗎?”
“這倒沒具體說……我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回東京,她隻說還沒決定。”
從他們兩人所說的情況看,綾音似乎並不需要火速回鄉,那她為什麼要趕回娘家呢?
已婚女性采取這種行動,最大的可能就是與丈夫發生了什麼矛盾。
“呃,刑警先生,”和宣略帶猶豫地開口,“您似乎挺關心綾音回家這件事的,是不是有啥問題啊?”
雖說他已經退休了,但他畢竟曾經與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筌過合同,有關這位從東京過來的刑警的目的,他無疑在腦子裏進行過多種想象。
“如果此次的事件確屬他殺的話,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瞅準了綾音太太回娘家的時候下手的。”草薙用一種緩慢的語調說道,“這樣,問題就轉到凶手是怎樣得知綾音太太的行蹤的。所以,接下來我特向兩位了解一些細節,失禮之處請多原諒,這也是搜查的一個環節,還請見諒。”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不清楚和宣心裏是否真的理解,但他還是點頭了。
“綾音太太那幾天在這邊是怎樣度過的呢?”草薙輪流看了看這對老夫婦的臉,問道。
“剛回來那天,她一直待在家裏。晚上我們三個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壽司店。那孩子以前就很喜歡去那家店。”登紀子回答。
“請問店名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