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問題。正如您所知,我們現在懷疑真柴義孝先生是被人下毒殺害的,所以我們需要對吃過喝過的所有東西都仔細檢查一遍。”
“是嗎……內海小姐,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
薰兩眼望著前方,咽了咽口水。她差點就脫口說出自己相信她了。作為一名刑警,這種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警方所懷疑的對象並非隻有您一個,可以說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會遭到懷疑。警察這職業就是這點讓人討厭。”
或許是因為聽到薰的回答和自己所期待的完全不同,宏美再次沉默不語了。
在學藝站旁的一處公寓前停下車,薰看著宏美下車走向公寓大門之後,她往前方看了看,趕忙熄了引擎:她看到真柴綾音就站在玻璃門後麵。
宏美也看到綾音了,她顯得有些吃驚。綾音雖然對她投以慰藉的目光,但一看到薰跑過來,眼神馬上又變得不友善起來。宏美因此也轉過頭來,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還有什麼事嗎?”宏美開口問道。
“因為我看到了真柴太太,所以就想過來打個招呼。”薰說道,“留了若山小姐這麼久,實在是抱歉。”說罷,她低頭致歉。
“宏美的嫌疑已經洗清了吧?”
“她已經告訴我們不少事了,聽草薙說真柴太太您也給了一條極為重要的信息,實在是萬分感謝。”
“能對你們有所幫助是最好不過的,不過我希望這種事今後不要再出現了。宏美她是無辜的,就算你們是再繼續對她盤問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
“是否有意義,我們自然會作出判斷。希望二位今後也能協助我們調查。”
“我會協助你們,但是麻煩你們今後不要再把宏美給帶走了。”
綾音的語氣一反常態,感覺有些尖酸刻薄,薰吃驚地回望著她。
綾音轉頭向宏美說道:“宏美,你不可以不說實話的哦。如果你什麼都不說的話,可就沒人能保護你了。你明白我這話的意思嗎?要是在警局裏待上幾個小時,可是會傷到身子的,對吧?”
聽到她這話,宏美的表情頓時僵硬了。感覺就像是被她說中了什麼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一樣,薰看到這一幕,腦子裏閃過一種直覺。
“莫非您……”薰望著宏美說道。
“你不如就趁現在把事情給挑明了吧?幸好是這位女刑警在場,而且這事我也早就知道了。”綾音說道。
“老師您……是聽真柴先生說的嗎?”
“他沒說,可我心裏有數,畢竟我也是女人。”
此刻薰已經明白她們兩人之間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事了,但她卻必須再確認一下。
“若山小姐,您不會是懷孕了吧?”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宏美有些猶豫不決,但很快就點了點頭,說:“兩個月了。”
薰用眼角瞥見綾音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因此確信她之前的確並未聽真柴義孝說過。正如她本人聽說的,她是憑借女性特有的直覺察覺到的。所以在她聽到宏美親口說出她的直覺應驗的話時,盡管心中早已有所準備,她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然而轉瞬之間,她又恢複了一臉堅毅的表情,轉頭對薰說道:“這下你明白了吧?現在這段時期,她必須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身為女性,你也明白的,對吧?更別說還要讓她到警局去接受幾個小時的審訊了。”
薰隻得點了點頭。實際上,警方在對懷有身孕的女性的審訊這方麵,也是規定了各種各樣注意事項的。
“我會向上頭報告的,今後我們也會在這方麵多加注意的。”
“那就麻煩你了。”綾音看著宏美說道,“這就行了。如果你再瞞著他們的話,還怎麼去醫院啊?”
宏美一臉欲哭的表情望著綾音,嘴角微微翕動著。聽不到她的聲音,看上去像是在說“對不起”。
“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明白。”綾音說道,“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真柴義孝。所以我想他才會決心要和我離婚,而選擇她的,她怎麼可能會親手把他、把自己肚子裏孩子的父親給殺掉呢?”
雖然薰對此也深有同感,但她一句話也沒說。也不知綾音是怎麼理解的,她搖搖頭,接著說道:“我真的搞不懂你們這些警察但底都在想些什麼。她根本就沒有動機,有動機的人其實是我才對。”
回到警視廳,發現間宮和草薙都還在,而且正在喝著自動售貨機賣的咖啡。兩人的表情是一樣的沮喪。
“若山宏美是怎麼說,有關水的事?”一看到薰的臉,草薙便急忙開口問道,“就是她給真柴義孝煮咖啡的那事,你問過她了吧?”
“問過了,她說是用的自來水。”
薰把她從若山宏美口中打聽到的情況告訴了兩人。
間宮沉吟道:“所以當時他們喝了咖啡也沒事啊。如果是在瓶裝水裏下的毒,那麼事情就說得通了。”
“若山宏美說的未必就是實話。”草薙說道。
“話雖如此,但既然她的話並沒有前後矛盾,那也就無法再繼續追究下去了。現在隻能等鑒證科給出更確切一點的報告了。”
“你們問過鑒證科瓶裝水的事了嗎?”薰問道。
草薙拿起桌上的文件說:“聽鑒證科的人說,真柴家的冰箱裏就隻放著一瓶瓶裝水,蓋子據說打開過。當然,瓶裏的水他們也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檢測出砒霜來。”
“是嗎?可剛才股長不是說鑒證科那邊還沒有給出更確切一點的報告嗎?”
“事情可沒那麼簡單。”間宮扁著嘴說道。
“您的意思是說……”
“冰箱裏放的是一隻容積為一升的瓶子。”草薙兩眼看著文件說道,“而瓶內還剩著大約九百毫升的水。你明白吧?這瓶水剛打開沒多久,隻用了一百毫升,就這麼點水的話,要衝一杯咖啡也太少了點。而且從濾管裏殘留的咖啡粉來看,怎麼著都應該是兩杯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