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2 / 3)

“太寂寞?”

“那孩子生來喜好両畫,後來說要做一名繪本作家才上東京去的。可那孩子原本是個老實木訥的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裏生活,想當個繪本作家也挺不容易的。當時她已經三十四了,估計也開始為自己的將來擔憂了。如果她身邊能有個人幫她出出主意的話,她或者就不會落到那個地步了。”

看來洋子直到今天,都並不知道她女兒曾談過戀愛。

“潤子女士聽說在去世前,還曾回來過一趟?”薰向她確認當時的報告內容道。

“是的。當時我看她是有些無精打采的,沒想到她竟然會想到了死……”洋子眨了眨眼,她是在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吧。

“也就是說,當時她也沒有跟您說什麼反常的話嗎?”

“是的。我問她身體還好嗎,她應了我一句‘還好’。”洋子深深地耷拉下了腦袋。

薰的腦海中浮現出身在老家的母親的麵龐。她心想,如果換作自己,下定決心一死後,回家去見母親最後一麵的話,又會怎樣去麵對母親呢?或許會覺得無顏麵對,也或許會像潤子一樣,表現得和往常並無差別。

“請問……“洋子抬起頭來說道,“潤子的自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這應該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但目前還不能把搜査的詳細內容告訴她。

“因為我們在調査其他案件時發現,或許與這事有些關聯,不過我們手上還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所以想把您說的情況拿來作參考。”

“啊,是嗎?“洋子一臉難以釋然的表情。

“其實是有關毒藥的事。”

聽到薰的話,洋子的眉毛微微扯動了一下。

“您說的毒藥是……”

“我們聽說潤子女士是服毒自殺的,請問您還記得當時她服的是什麼毒嗎?”

這個問題讓洋子沉默了,她表現出一臉的困惑。薰把它解釋作是她遺忘了,於是說了句“是砒霜”。

“前兩天我們那邊一個姓草薙的人向您詢問時,您告訴他是服安眠藥自殺的,但記錄上寫的卻是服用砒霜致死,您難道不知道這事嗎?”

“啊……這個嘛……”不知為何,洋子臉上露出了狼狽的神色。之後她又結結巴巴地接著說,“這事,請問……有什麼問題嗎?呃,之前我胡亂應了句安眠藥這事……”

薰感到很奇怪。

“您是明知您女兒並非服用安眠藥致死,卻還如此回答的嗎?”

洋子的臉痛苦地抽動起來,之後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我想這事都己經過去了,她是怎樣自殺的也無關緊要了,所以才這麼回答的。”

“您是不想讓人知道她是用砒霜致死,才這麼回答的嗎?”

洋子再次陷入了沉默,薰察覺到其中似乎有些特別的原因。

“津久井女士。”

“對不起。“洋子突然往後退了退,雙手拄在榻榻米上,低下頭說道,“實在是萬分抱歉,當時我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薰感到不知所措:“請您快把頭抬起來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您是否知道些什麼?”

洋子緩緩地抬起了頭,不停地眨著眼睛:“那些砷原本是我家裏的。”

薰不由得“哎”了一聲:“可是報告上不是寫著‘來路不明’嗎?”

“我實在是說不出口。記得當時那些砷……不對,砒霜是吧?當時刑警先生問我知不知道那些砒霜是從哪兒來的時候,我實在無法告訴他們其實她是從家裏拿去的,所以就說了我不知道。因為後來也沒有再追問,所以我就……實在是抱歉。”

“請等一下,您剛才說那些砒霜原本是您家裏的,此話當真?”

“我想應該不會有錯的。是我家那口子還活著的時候,找朋友要來毒老鼠用的,之前一直都收在雜物間裏。”

“那您能確定潤子女士把那些砒霜拿走了嗎?”

洋子點了點頭:“當時我聽刑警先生提起砒霜後,就檢査了一下雜物間,發現之前肯定放在裏邊的袋子不見了。直到那時候,我才察覺那孩子原來是為了拿那東西才回家來的。”

薰大驚失色,連做筆錄都忘了。她趕忙拿起筆把剛才的話記在隨身手冊上。

“我實在是說不出口,那孩子難得回來一趟,我卻非但沒有察覺到她打算自殺的念頭,反而被她悄悄地把毒藥給拿走了,所以就撒了謊……如果這事給你們造成了麻煩的話,我實在是都不知怎麼道歉好了。我甘願向你們公開道歉,去哪裏道歉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