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猶如要裂開的心髒,那種感覺快要把孟子嫻給吞噬了。
“怎麼了子嫻?”宋淇河看見她如此悲痛的模樣,這是從未見過的模樣,心中一痛,蹲下身溫柔的問到。
孟子嫻哽咽道:“原來,原來我的爹娘不是拋棄了我……”
“他們被人殺了,這究竟發生了什麼,貴妃是我的大姨,這一定和皇帝少不了關係!”孟子嫻死死的拽住被子,眼睛血紅,嗓子喑啞的說著。
“我暫時不會回去,我要調查清楚!”孟子嫻抓住宋淇河的袖口,咬牙切齒的說到。
宋淇河輕歎口氣,將她扶著躺下:“我是為你而來,現在何時離開,也是你做主,我會等著你的。”
“可是現在,你可以將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嗎?我想幫助你。”
孟子嫻將在藥王穀所聽到的自己的死原來是一場陰謀的事告訴了宋淇河,他聽後瞬間沉默,心口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我都記起來了,我原是柳家嫡女,我的大姨還有二姨是皇宮中的妃嬪,大姨是貴妃,很受皇帝寵愛。”
“我那時候太小了,我不知道,究竟為何突然之間我柳家全部被殺,似乎是當今皇帝下的命令!”孟子嫻一想起往事便頭痛欲裂,心如刀絞,難受得無法呼吸。
“好了好了。”宋淇河看出她的難受,立刻製止:“你現在不要想太多了,快躺下歇息!”
孟子嫻喘著氣虛弱的躺下,抓著他的手腕:“淇河,我好害怕,這一切都是陰謀,我曾經怨恨過,難道都是一場假象嗎?”
“我怕我這麼多年認賊作父。”孟子嫻抖著身子,閉上眼睛眼淚卻從眼角落了下來:“我究竟在做什麼。”
“我不相信我爹娘會做出謀反的事情,不可能的,他們是那樣忠君愛國。”
“柳家不是這樣的,一定有隱情……”孟子嫻喃喃自語,腦子混沌一片,最終扛不住疲累,昏昏然睡了過去。
宋淇河沉歎口氣,他不知這次回到原來的世界,卻讓孟子嫻如此痛苦,還牽扯出如此令人震驚的真相。
入城的時候,孟子嫻已無大礙,正在街上閑逛著,忽而一陣狂風,手中絹紗被吹走,馬車經過,簾子被吹得飛舞,絹紗剛好落了進去。
孟子嫻轉過身,就和一雙眼睛對上,溫潤如玉的嗓音:“這是姑娘的吧?”
“多謝。”孟子嫻接過絹紗,輕輕一笑。
簾子放下,馬車緩緩行走,漸漸遠去,孟子嫻卻看著馬車的背影愣住,直到宋淇河走到她身邊:“怎麼了?看見誰了?”
“不知,隻是很熟悉罷了。”
此時,馬車內,黃從心看著滿臉和煦春風的黃寧思,不由問道:“哥哥,你認識剛才那位姑娘嗎?如此開心,難道是心悅她?”
“不是。”黃寧思擺手:“不過感覺很眼熟罷了。”
自從上次潛入皇宮未得手後,皇宮戒備更加森嚴,而且孟子嫻恢複記憶,便準備徹查到底。
“我記起來了,他是誰。”孟子嫻定住腳步,手中的糖葫蘆掉落在地,眼淚落了下來。
“他是鬱王之子——黃寧思。”她哽咽著:“鬱王妃為人溫柔善良,對待孩子們十分耐心且善解人意,可是後來,傳出鬱王做了叛徒,鬱王一家遭難,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柳若飛失去記憶,被白休收養,一直以來在江湖中遊蕩,也沒有接觸朝堂的機會,所以一直不知曉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不過後來聽百姓閑聊說起鬱王叛亂被絞殺,鬱王的家人發生了何事根本說不清楚,人多口雜,傳來傳去,終究還是傳錯了。
“我沒想到,他變了好多。”孟子嫻指尖微微發顫,拽著宋淇河的袖擺,輕聲說著,悵然若失的模樣,令他心痛。
當年少年鮮衣怒馬,快意人生,皇帝說要獎賞直接讓黃寧思入內閣,那時候黃寧思以為人生很長,以為憑借自己的才能根本不需要這些後台,結果誰料一夕之間,鬱王府所有人下昭獄,出來的人再也無法從仕。
鬱王府和柳家本是一條船上的人,而今上擔心柳家扶持鬱王造反,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刺,為了拔除這根刺,自然就會做出一些事情。
引誘柳妃,離間柳妃和柳貴妃之間的關係,讓她以為自己會為先帝殉葬,之後今上便是救世主一般出現,和柳妃苟合,柳妃有孕,更加害怕,隻會繼續幫助今上做事。
塵封已久的往事,隱秘而又驚心的真相,被一條條人命堆積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