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實將從竹美處借來的照片放在店主麵前。
對方抬頭,射來銳利的目光。“這是什麼?”
“這姑娘來過嗎?這個。”拓實指著千鶴的臉。
店主根本沒看照片,頗顯厭煩地輪番看著拓實和時生。
“你們是什麼人?不像是警察啊。”
“找人的,她或許來過這裏。喂,看一下照片吧。”
店主揮手推回了照片。
“這種麻煩事我可不想沾。走吧。”
“看看有什麼關係?隻要說來沒來過不就行了?”拓實的聲音粗了起來。
店主搖了搖頭。
“來我店裏的客人都不願讓人知道,我要是多嘴就失了信用。如果與什麼案子有關,請去找警察一起過來,我就不好什麼也不說了。”
此言有理,可拓實也不能就此罷休。
“說不定會鬧出大案子,這姑娘也許會卷進去。可案子沒發生,警察不肯行動,隻好自己想辦法。”
“行啊,你去想辦法好了,但別把這種倒黴事帶進我的店,妨礙我做生意。回去吧。”店主揮了揮手。拓實伸手拿起照片,直遞到他眼前。
“看一下吧。這個姑娘前天來過嗎?”
“不知道。”店主扭過臉去,將照片推了回來,“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多說無益。”
桌上的電話恰好響了。店主飛快地抓起聽筒。“喂,這裏是荒川屋……啊,你好,你好。”他滿是皺紋的臉像花朵一般綻放開來,和剛才的冷若冰霜簡直判若兩人。“又有什麼了?是什麼好貨啊……哦?吉川英治的……啊,拿過來,我總有辦法,我有收舊書的朋友啊。啊,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
他捂住聽筒,看向他們,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想待到什麼時候?又不當東西,仵在這裏礙事。快出去!”
他做了個驅趕的手勢,重新將聽筒貼到耳朵上。“對不起……不,沒有顧客,是兩個瞎逛的。”
拓實看到他那張笑臉,頓覺全身血脈賁張。
“誰是瞎逛的?你這個糟老頭子!”他衝櫃台下端猛踹一腳。
店主吊起了眼角:“撒什麼野?叫警察了。”他暴跳如雷,卻仍沒忘記捂住話筒。
“好,你叫啊。”
拓實隔著櫃台伸手去抓店主,有人從後麵將他攔腰抱住了,是時生。“拓實,不能這樣。”
“放手!”
“不行。”
拓實被時生直拖出大門。
“放手,你這渾蛋!”
拓實奮力掙紮,結果兩人都摔到路上。行人都吃驚地望著他們。很快,兩人幾乎同時站起來。
“別胡鬧!”時生怒喝道,“你怎麼總這樣毫無耐性?什麼都搞得亂七八糟。他不會再告訴我們什麼了。你就沒覺得是自斷後路嗎?”
“聽他那種語氣,能忍氣吞聲嗎?”拓實抬腿就走,卻漫無目的。
“去哪裏?”時生跟了上來。
“不知道。”
“這附近沒有當鋪了,知道嗎?”
“知道。別煩了。”他用虛張聲勢來遮羞,卻全然不知接下來怎麼辦,不得不停下腳步。
拓實歎了口氣,道:“沒辦法,還是回去吧。”
時生皺起了眉頭:“竹美那裏?”
“千鶴能依靠的隻有她,說不定會和她聯係。”
“怎麼說呢,想聯係早就聯係了,竹美不也這麼說?”
“那你有什麼辦法?”拓實的目光突然停在電話亭上,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走近拉開門,抓起按行業分類的電話簿。
“想幹嗎?”
“閉嘴!”拓實翻到當鋪的部分,頓時皺起了眉頭。“媽的,這麼多!”看著一長排號碼,他由不得罵了一聲。
“你想找遍全大阪的當鋪?”
“真囉嗦!先推測再打聽不就行了?”
“怎麼推測?一點線索也沒有。”
“我說你少囉嗦。先從附近開始好了。這裏是生野區,對吧?勝山南區在哪兒?”他說的是電話簿上隨手找到的一家當鋪的地址。
“啊!包呢?”
“包?”拓實看了看時生,他手上什麼也沒有。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也兩手空空
“放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不是你拿著的嗎?”
拓實咂了咂嘴,合上電話簿出了電話亭,粗暴地關上門。包忘在哪裏,他馬上就想起來了。他滿腹痛苦、懊惱地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