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5、第五十五章(1 / 3)

一夜宿醉才醒,顧修頭痛欲裂。他下意識的敲了敲發脹的後腦,又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還好,那張薄薄的小紙片還在。

昨天晚上的事他有一大半都忘了,腦子裏像被水清洗過一樣。隻記得自己去吃了寧王顧攸的喜宴,喝了兩杯西域的果酒,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殿下,醒了?”

顧修恍然回神,隻見一旁的圓桌跟前坐著正在品茶的韓墨初。

“嗯,醒了。”顧修揉了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昨夜我是怎麼回來的?”

“自然是臣背您回來的。” 韓墨初步履從容的從桌前起身,拿著那柄光滑的戒尺站在了顧修的床畔,溫聲道:“殿下昨夜喝了幾杯啊?”

顧修坐在床頭,認命的伸出左手:“五杯。”

韓墨初沒說話,揚起手中的戒尺直接朝著顧修的掌心劈了五下。那五下又快又狠,已經許久沒有挨過戒尺的顧修被這種突如其來的痛激得心跳都跟著快了起來。

“殿下今後還貪杯麼?”

“不會了。”顧修咬著牙,又挨了三下。

“殿下,記住今日了麼?”

“記住了。”顧修終於將手掌收了回來,右手指腹輕輕揉搓著腫成一片的手掌。又是那種揮之不去的腫痛,不出意外的話再接下來的三五日裏騎馬彎弓都會痛。

“好了,殿下若是頭痛,可以再睡一會兒,臣與您在朝中請了一日恩假。午膳讓吳嬸給您熬些薑絲排骨粥,暖胃的。”放下了戒尺的韓墨初溫柔的讓人有種錯覺,方才動手打人的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人。

三月初三,是顧修的生辰。

顧修一貫不愛做生日,隻在晨起入宮領了君王的賞賜便匆匆的趕回京郊大營中去了。

今年年初,共有一萬七千名年滿十五周歲的新兵入營。為了鼓舞士氣,顧修在處理軍務之餘,每日會帶著那群新兵一同訓練。

那些初出茅廬的新兵,沒有一個不折服於顧修的英武。沒有一個,不將顧修這個與他們年齡相仿的主將視為神明。

韓墨初研製的新甲也有了突破,一片胸甲,可擋十支羽箭。隻要再減輕些許重量

,便可製作成甲供人試穿了。

兩個人每日同起同居,同出同進,形影不離。

顧修覺得,有些話還是不必宣之於口,以免壞了今時今日已經擁有的一切。

這些日子以來,前朝之上的風波也沒有一日斷過,珹王與端王的對壘也愈發明顯。今日裏門下省一個官員倒台,明日裏禦史台也必然有一個官員落馬。

這樣明裏暗裏的爭鬥,君王顧鴻也懶得操心多問。由著兩個人爭來鬥去,反正再怎麼鬥他也不偏不向,都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成了親的顧攸依舊是無心朝政,在尚書省內學了這麼多年,還是連點皮毛也沒學明白。原本顧鴻見他成婚,多少也要有點功績,便給他安了個六部主事的頭銜。

顧攸稀裏糊塗的應了下來,然後繼續吃喝玩樂。甚至公然連續數日未到尚書省報道,還是顧修在百忙之中抽身幫著他料理的那些堆積的文書。

君王顧鴻知道此事後,還是如少年時一般把兩個人都罵了一頓,險些又動了藤條。最後無可奈何的擺擺手告訴兩個孩子:隨你們去吧。

顧修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接過了顧攸肩膀上六部主事的擔子,每日要處置的書文雖說不多,但橫豎又要少睡一個時辰。

如果沒有韓墨初在一旁幫襯,就算顧修是鐵打的也是撐不下來的。

永熙二十一年,三月下旬。

蒙室烏雲部汗王吉布哈入京求援,稱這些年漠南部仰仗著國朝的勢力不斷擴張草場,吞並周邊部族,將蒙室其餘幾個大部落也幾乎逼到絕境,大有裂土自立之嫌。

吉布哈希望君王顧鴻能為其做主,勸阻阿日斯蘭不要如此殘害同族。

若是放在以往,按著君王顧鴻的性子,必然會讓國朝出兵直接平了漠南的狼子野心。但如今,顧鴻心裏惦念的是他那個身懷有孕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