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是黑白布質的,抱枕旁邊癱坐著布偶貓。
晏書賀過去坐下,它就慢慢直起身,晃著尾巴挪動到晏書賀身邊,而後緊挨著他的胳膊,姿態格外親昵。
燒好水,從嘉加了兩片檸檬。
拿著水杯繞過吧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從嘉偏了偏頭,哼笑道:“看來你還挺受它喜歡的。”
想當初跟晏則安領證後,從嘉帶著它搬去婚房。
也不知是不是真有所謂的狗嫌貓厭一說,晏則安是真的不被花花喜歡。不僅它不喜歡,那個小區裏,但凡是家養寵物,看見他就會從喉嚨裏發出類似暴躁的低吼。
但晏書賀這樣的,倒還真是挺少見。
他伸手勾了勾花花的下巴:“可能是因為我家養了隻狗吧。”
小東西順勢貼過去,蹭來蹭去,像隻無骨貓似的。
從嘉放下杯子,拿過藥箱屈腿坐在地毯上。
翻出棉簽和雲南噴霧,邊看說明邊說:“沒留下傷口吧?”
晏書賀低低嗯了聲,將手遞過去:“就是骨頭疼。”
“都腫成這個樣子了,肯定是疼的埃”從嘉語氣有些不太好,上藥水的時候沒忍住說:“你脾氣不是挺好的嗎,今天怎麼還動手了。況且他以前這樣說的時候多了去了,難道你每次都要跟他打一架?”
晏書賀感受著她指尖溫熱的觸感。
看著她卷翹的眼睫,忽然說:“可我現在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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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嘉從夢裏醒來,怔忡的看了會兒天花板,翻身摸來手機,發現才七點多。
昨晚晏書賀說完那句話,她心裏就一直不太平。
其實不止昨晚。在此之前,跟晏書賀的每次見麵,從嘉都會覺得,這人對她的熟稔來得太快,根本不像是相熟還不到半個月會有的態度。
那之後從嘉久久沒有吭聲,可能他也覺得唐突,後半段始終保持安靜。
臨走時,從嘉約了今天陪他去醫院檢查手腕。
到底是能夠翻雲覆雨的手,要是真的嚴重起來,從嘉不太想負這個責任。
晏書賀很爽快的應下,他站在門口,握著門柄笑著說:“晚安,從嘉。”
回過神,從嘉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臉才去洗漱。
等到一切收拾完,時間正好八點。
臨出門前給晏書賀發了消息,剛下樓,就看見男人站在小區外的樹下,手裏拿著袋子垂頭看手機。
從嘉幾步走過去:“你起來這麼早?是不是手疼沒睡好埃”
“還好。”晏書賀將袋子遞給她。
從嘉低頭看:“什麼?”
晏書賀從兜裏翻出車鑰匙,摁開車鎖,輕咳一聲:“給你買的早餐。”
紙袋裏是煎餃,金黃金黃的,看著格外喜人。
從嘉將袋子合上,傾身過去奪來鑰匙,拉開車門說:“我開,你手腕不方便,坐副駕吧。”
看她已經坐上了駕駛艙,晏書賀也沒有強求。
從嘉出門前就已經在手機上預約了醫生。
等到醫院大門時,才剛剛八點半。
晏書賀將紙袋子重新交到從嘉手上,溫聲道:“現在吃點吧。”
“你什麼時候買的埃”從嘉咬了一個。
晏書賀從兜裏摸出溫熱的牛奶,插好吸管放到她手邊:“你出門前十分鍾。”
蒸餃是胡蘿卜木耳餡的。
木耳切得很碎,隻是星星點點露出幾粒。
從嘉吃第一口時沒察覺,直到垂眸去看,細小的黑色碎粒夾雜在餡兒裏麵。她喉嚨微動,一股強烈的不適感甚至快要從胃裏蔓延出來。
手忙腳亂的拿起牛奶,生怕被晏書賀發現,硬是將那股難受壓下去。
緩過勁兒,從嘉慢吞吞的收了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