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從嘉不想當聖母。
她沒辦法,也不可能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受盡傷害後,在對方或者對方朋友的愧疚下,還能安然無恙的說出自己沒事這種話來。
於是從嘉隻是笑了笑,抬眼看向許曼:“這些都過去了。”
許曼眼睛濕潤:“這些年,也算是我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要嫁給則安,我是真的很高興。我原以為,你能帶著他走回正途,是我的錯。”
服務員走過來點餐,從嘉要了兩份牛排。
等她離開,從嘉才給許曼添了杯水,溫聲道:“曼姨,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晏則安有向前看,我也在學著。”
盯著她臉上釋然的笑容,許曼心底放心不少:“既然你覺得好那就好。”
“阿姨今天找你,沒有別的話要說,隻是想叮囑你幾句。”
“你這個孩子,性子太軸,總是喜歡認死理。”
“別總是把自己綁在條條框框裏麵。”
“你這樣做,綁住的不是你自己,是想要靠近你的那些人。”
從嘉看著她,腦海中浮現出在醫院時的那幅畫麵。
如果那個時候也能有人,像許曼這樣伸手拉她一把,或許從嘉就不會將自己困在了十八歲,永遠困在了那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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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許曼吃完飯,她讓司機開車接她回家。
從嘉站在西餐廳旁的711便利店外,盯著玻璃窗後的架台看了幾眼,最後還是提步走了進去。
夜晚路邊涼風習習,垃圾桶旁邊的樹梢上,隨著風飄下泛黃的樹葉。
從嘉垂眸撕開煙盒上的包裝紙,抖出一根咬進齒間,稍稍偏過頭由著打火機的火苗點燃了煙頭。
其實她不好這口。
抽的最嚴重的那會兒,反倒是遇見晏則安之後的那段時間。
這幾年,將注意力慢慢轉移到工作上,抽煙的次數也少了起來。
煙頭火星明滅,從嘉隻抽了幾口就伸手掐滅,丟進了垃圾桶裏。
來時正好路邊有個停車位,從嘉就把車停了進去。
這會兒將車倒出來,打開播放器,放了首歌。
等回到家才八點半,從嘉進廁所洗了個澡,準備進書房工作幾個小時找找靈感。畢竟過幾天就要開始給路喬那部電影準備宣傳海報了,她這幾天狀態的確有些不太好。
誰知剛鋪開紙張,放著舒緩音樂的手機響了起來。
從嘉側頭看去,竟意外的發現屏幕來電的名字是她母親江倩。
從嘉記得,距離上一次母女倆通話,是半年前她生日那晚。江倩的電話撥過來,語氣溫柔的祝她生日快樂,饒是如此,話裏話外也並沒有主動提出,要來給她過生日的意思。
思及此,從嘉垂下眼睫,片刻後才接通電話。
江倩:“嘉嘉,你現在在忙嗎?”
從嘉沉默須臾才說:“沒有,你有事兒找我嗎?”
“媽媽隻是想問問你,最近和則安怎麼樣?”江倩是江南女子,嗓音柔軟,對誰都這樣,她溫聲說道:“這幾天你妹妹身體不好,媽媽在醫院照顧她,才記起來前幾天是你們結婚紀念日。”
從嘉彎腰坐在畫架旁邊的地毯上,雙腿曲起說:“我和他離婚了。”
“……”江倩像沒反應過來,居然重複問:“離婚?”
電話聽筒裏霎時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