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剛出。
她就聽見晏書賀說:“不過我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生日蛋糕你還是要補上的。”
從嘉:“……”
就知道會白感動。
這邊距離機場不遠,打車過去隻需要十幾分鍾。
兩人過來都沒帶東西,明城剛下了場雨,氣溫又降了幾度。離開酒店前,晏書賀強製性的讓從嘉換下薄薄的擋風衣,穿上了自己拿過來的厚實外套。
因為擔心曲又寧的狀態,從嘉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飛機起飛前,晏書賀給傅希打了個電話。
問清楚那邊的情況,掛斷電話轉頭對從嘉說:“你別太擔心,曲又寧在家裏。傅希就開車在曲家小區外麵的路口守著,她要是出門傅希肯定就能知道。”
從嘉嗯了聲。
看著窗戶外麵逐漸遠去的風景,好久後才低聲開口:“我不是擔心她的安全。我是害怕,她如果被褚杭三言兩語的話敷衍過去,把出軌當做是並不要緊的一件事情,以後再栽跟頭。”
機票買的太著急,這趟航班隻有經濟艙。
位置擁擠,從嘉隻需要輕輕側身,肩膀就能跟晏書賀的碰上。
聽完她的這些話,晏書賀難得沒有直接接上,而是安靜的坐了許久。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從嘉稍稍側目看過去,正好撞見晏書賀晦澀難辨的眼神。
“那你當時呢?”
晏書賀問:“你當時在想什麼?”
突然被問到一年前這個時候的事情,從嘉還愣怔了會兒。
那時候的心情,其實現在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晏書賀莫名較真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從嘉還是很努力的回憶到了那段時間。
片刻後,她緩慢地說:“也沒想什麼,就是從那天之後明白了,很多人並不能固執的隻看表麵。老人常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能是我經曆過,所以是真的不太想,讓曲又寧走上那條岔路。”
氣氛沉寂下來。
飛機終於緩慢地穿過雲層,朝著目的地前去。
晏書賀最後笑了聲,朝她這邊偏了下身子說:“我不是金玉,裏麵也沒什麼敗絮。我知道在背後說人壞話不太好,但我的確能比晏則安好點的,就是我還真的挺喜歡你。”
“你好好想想,要不要住進來。”
住到哪裏去從嘉心裏明白。
她歪過頭,將臉麵對著窗戶閉上了眼睛。
本來在說曲又寧的正事,晏書賀這樣幾句話一出口,弄得她那點擔心的情緒好像都變了味道。
這個老不正經的。
從嘉暗罵。
-
晏書賀提前安排了助理來接。
將從嘉送到曲家。
下車前,晏書賀拉住從嘉的手腕,正欲開口叮嚀幾句,就見從嘉忍無可忍的指著他,眼神冰冷:“你要是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一個人過生日吧。”
難得見她這副模樣,晏書賀還覺得新奇。
挑了下眉,鬆開手。
從嘉這幾年沒少來曲家。
剛按響門鈴,阿姨快步過來開門。
瞧見是從嘉,阿姨頓時鬆口氣:“寧寧都好久沒出房間了,太太先生急壞了,從小姐快上去勸勸吧。”
從嘉輕車熟路的去到了曲又寧臥室門口。
曲母看見她,眼圈一紅:“嘉嘉,你可算是來了。”
“您別急,我試試看。”
從嘉鬢角全是汗,敲了兩下門揚聲說:“曲又寧,過來給我開門。”
不多時,臥室門從裏麵打開,從嘉看了眼兩位長輩才走進去。
屋子裏麵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她把自己關了多久,從嘉開燈的那瞬間,站在門邊的曲又寧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等到緩緩掀開眼皮時,就撞見了從嘉怒意夾雜著擔心的目光。
這麼多年,別說曲又寧,就算是過去被從嘉喜歡成那樣的晏則安,恐怕都沒被她這樣的眼神看過。
曲又寧喉嚨發哽,使勁兒的抽噎了幾聲。
像是終於忍耐不住了似的,上前兩步抱住從嘉的肩膀,埋進她脖頸崩潰的哭出聲。
聽見裏麵的抽泣聲,曲父曲母這才放下心來,轉身離開。
從嘉遲疑的伸手覆上她的脊背,拍了幾下。
“褚杭他怎麼能這樣呢,我……我一直以為他最近工作忙,根本舍不得打擾他休息。”曲又寧的聲音中夾雜著濃濃的哽咽,“可我沒想到,他居然……”
“我好不甘心啊,嘉嘉……”
曲又寧看見她以後,眼淚就像是被打開了水龍頭,怎麼收都收不住。
她忍著顫意道:“這幾年,為了見他一麵,我拉低自己的身份去給他們劇組拍宣傳照,去他的活動現場跟拍。這都是為了他。”
從嘉的臉色有些難看,攬著曲又寧坐在床上,始終沒開口說話,隻等著她將這兩天想說的都說出來。察覺到她可能是累了,從嘉才抽來紙,蓋在她的臉上擦了擦。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曲又寧抬眼,對上從嘉淡淡的眼神,又聽見她輕聲說:“都已經這樣了,難道你還想要原諒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