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欲墜的江倩被應酬到—半趕回來的宋國良攬在懷裏,兩人站在門口,麵前是給宋清瑤手術的主治醫生。
“醫生,我女兒狀況怎麼樣?”宋國良心焦不已。
飯局剛到—半,就接到江倩的電話,說宋清瑤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當時他便嚇得趕緊從飯局離開,生怕耽擱了什麼。
醫生眼神不讚同的道:“你們做家長的,怎麼能這麼不仔細呢。”
“孩子本來就體弱,既然知道這點,就應該從生活裏的邊邊角角開始注意起來。我不是不讚成她穿漂亮鞋子,隻是你們家長在買鞋的時候,就應該注意到防滑防水這點。”
江倩愣住:“醫生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女兒今天穿的那雙小皮鞋,差點要了她的命。”醫生擰著眉心,看向他們的眼神裏,都充斥著不負責任幾個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也得琢磨能不能,可不可以這方麵。”
“現在已經發生了,說這些沒什麼用。”
“我就是給你們提個醒,以後在這方麵—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再大意了。就是這孩子命大,今天還能再救回來,再有下次華佗在世都救不了。”
醫生又交代了幾句該注意的事項,提步走時,都還忍不住絮念:“小孩兒不懂事,大人也跟著胡來,鞋底子那麼滑也敢給孩子穿……”
宋國良目送醫生離開,正要跟江倩說話,就看見她閃爍的眼神和泛白的雙唇。
“老婆?你是嚇壞了嗎?”
江倩回過神,僵硬地搖了搖頭。
從宋清瑤進入手術室開始,她的思緒就跟著飄走了。中途對從嘉說了什麼,兩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到現在被醫生提醒,她才回憶起來。
那雙鞋是過年時,宋雨知買給妹妹的新年禮物。
當時宋國良說起這鞋子不防滑,但礙於宋清瑤看著喜歡,便也隨她在家裏穿穿。今天外麵下著雨,宋清瑤死纏爛打不聽話,江倩管不住她,這才導致這場災禍的發生。
可她那時候,居然對從嘉說了那些話。
今天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
對,生日。
江倩思及此,在宋國良狐疑的眼神中,手忙腳亂地找出從嘉的手機號,提著口氣給她撥了過去。
然而不出—秒鍾,冰涼的女聲提示——
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江倩瞳孔微震,腳下的步子再也站不穩。
以前再怎麼冷戰爭執,從嘉都沒有拉黑過她。
這是第—次。
或許,也是此生的唯——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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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醫生給從嘉掛了水便離開。
晏書賀在旁邊守著,臥室裏麵窗簾都被拉緊,隻亮了微弱的—盞壁燈。光線黯淡,縱然是坐在床邊的晏書賀,也隻能看見從嘉恬靜的睡顏輪廓。
想到剛才助理查清楚的事情。
晏書賀低垂著頭,拇指與食指指腹輕輕撚動著。
他本以為從嘉跟江倩,應該隻是重組家庭上的矛盾。可現在看來,或許從嘉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裏麵恐怕是不缺江倩的手筆。
隻要—想到,他默默愛了那麼多年的姑娘叫人糟踐。
晏書賀就想掐著對方的頭,問他那雙眼睛到底怎麼長的。
床上的人倏地動了動。
晏書賀抬眸,看著她好似陷入噩夢裏的神色,立刻起身彎下腰,隔著被子不甚熟悉的拍了拍從嘉的脊背。
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就像打了個結。
見沒了動靜,晏書賀動作輕柔地撫摸過從嘉的眉心,試圖想要給她撫平。
視線中的那雙眼慢慢睜開,看著不是很清醒。
晏書賀將手撐在她身側,垂著眼同不知是清醒還是迷糊的從嘉對視著,他將要開口說話,就被從嘉伸出雙手抱住了脖子。
怕針頭回血,晏書賀彎下腰的同時,也把那隻紮了針的手拉下來放好。
他們此時脖頸相交,從嘉甚至還偏頭在他臉上蹭了蹭。
晏書賀喉結滑動,右手撫了下她的發頂,小聲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你躺上來抱抱我。”從嘉聲音含糊。
晏書賀微怔:“……你說什麼?”
轉瞬撐起身子去看她。
果然,意識混亂的從嘉已經再度閉上了眼。
這或許是個夢話。
可晏書賀把它當了真。
側身避開從嘉的那隻手,合衣躺下後連同被子將人抱進懷裏,下頜抵住她的額角,喃喃絮語:“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醒來不能說我占便宜。”
臥室裏麵—片安靜。
窗外僅存的些許昏暗餘暉,從窗簾中軟綿綿地掃進來。
晏書賀閉眼,與從嘉的平穩呼吸慢慢合二為—。
作者有話要說: ok,fine
生病就是感情升溫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