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玩玩,本來就是人類的天性。
真正把事情做得好的人,多半熱愛工作;既把工作當作愛,也把工作視為娛樂。
不過娛樂娛樂,隻怕非要帶點“愚”昧才有可能快“樂”得起來。
“玩死就玩死!”阿裏說,“這麼好玩的事,沒我怎行!”
儂指乙繃著臉道:“並不好玩。”
阿裏低叫了一聲:“抓人還不好玩,難道要給人抓才好玩!裏麵有幾個人?”
儂指乙伸出兩根手指。
阿裏哈哈一笑:“兩個?咱們有三個人呢!真沒意思!”
二轉子笑眯眯的說:“人,倒不多,但裏麵的東西,卻很多。”
阿裏怔了一怔:“什麼東西?”
“越國飛鹿青釉壇、青州虎子黑釉青斑腰鼓、魯山花瓷羯缶、黑綠雙定覆燒寶鴨枕、三國青釉龜蛇九尾趺碑銘。”二轉子一口氣的說,“還有壽州南青五花壓手杯、刑窯北白藍斑大青壺、汝窯龍泉寶燭燒、哥窯冰裂紋龍玉盞、耀瓷爪皮綠雉雞牡丹碗、茄皮紫彩鷺立樽,等等等等。”
阿裏楞了半晌,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二轉子居然連眼也不眨,從頭再念上一遍,一字不漏。
阿裏問儂指乙:“那是什麼東西?”
儂指乙煩躁了起來:“寶物,反正都是寶物就是了!”
阿裏不厭其煩的問:“那是什麼樣的寶物?”
儂指乙更是毛躁:“反正,他知道,我不知道,你何不去問他?他隻聽張判說過一遍,卻都記得牢牢的,邪門!”
阿裏這回轉問二轉子:“為什麼你記得,他卻記不得?”
二轉子眼珠兒轉了轉:“因為我聰明,他笨。”
阿裏還不打住,問了下去:“那麼又為何我不知道,而你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以為二轉子會答:“因為你來得太遲。”
這樣他便可以“下台”了。
不料二轉子這回卻眨了眨眼睛:“因為你蠢,我聰明。”
阿裏嘿丁一聲:“你聰明,你聰明又攻不進去!”
“哎!怎麼攻?張判吩咐下來:說冷血要的是活口!”二轉子說,“而他們一見風勢不對,都溜進箱子裏去,裏麵可都是易碎的價值連城的寶貝、古物!”
“啊!”阿裏這才明白了“當前處境”:“幸好,裏麵隻有兩個人。”
“對。”二轉子皮肉骨皆不笑的笑道,“你可知道那兩個人是誰?”
“誰?”
“聽說是,”二轉子好整以暇的道:
“雷破和雷炸。”
這回阿裏隻喃喃的說了一個字:
“天!”
這回可一點也不好玩。
──江南,霹雷堂,封刀掛劍,雷家,本已以火藥火器,名聞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