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人挑了挑眉毛,自出現開始臉上就掛著的厭煩表情消失了,眼睛直視胡瀞,語氣嚴肅的問道:“地球人?”
一隻麻雀恰好在此時從空中飛過,男人和胡瀞同時轉頭,麻雀瞬間化作齏粉,另一隻麻雀再飛來時,原地早已空無一人。
遠處的某個執法者總部中,某個執法者的雙眼突然流出了血淚,但他依舊用平穩的聲音彙報了情況:“兩個目標人物先後出現,井進行了幾句莫名其妙的對話,而後屬下飼養的麻雀就被發現了。”
……
一間簡樸的會客廳中,胡瀞與金發男人相對而坐,看起來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
當然,事實上他們不可能對彼此一見如故,互相防備還差不多,男人隻是一個投影而已,本體依舊藏在都城地下深處的某個角落裏;胡瀞則是一個分|身,本體待在異空間之中。
金發男人率先開口說道:“你也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吧?要不是突然聽你說七龍珠,我都快把從前的事情忘幹淨了。”
胡瀞點點頭:“我剛穿過來不久,直接接手了這具身體的遺產和力量,還有些不太適應,對這個世界的習俗文化也不太習慣。”
“我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這裏現在的情況還算不錯,早些年這兒到處都是狂熱的宗教徒,不信仰神靈的人是會遭到排擠的,幸好那些討厭的家夥基本上都被我消滅了。”金發男子輕描淡寫的點明自己弑神者的身份。
“哦?我穿來的時間太短,還不是很了解這裏的曆史,也不太清楚我這具身體的身份。不過這個國家的建立過程我還是稍微聽說過一些的,你怎麼不自己當皇帝,反而是把成果都留給了自己的後人?”胡瀞狀似無意的問道。
自古以來,一旦涉及皇室權力,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父子親情,為了權力殺老婆兒子的皇帝多的很,這位開國皇帝卻像是朵白蓮花一樣的存在,尚在壯年就禪位了,其中的因由難免會引人猜測。
金發的弑神者嗬嗬一笑,如同一個陽光開朗的少年,胡瀞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真人版的漩渦鳴人,隻聽他說道:“我更喜歡自由自在的散漫生活,那些勾心鬥角不適合我。”
所謂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是躲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胡瀞心裏吐槽,這裏麵恐怕是有些特殊原因,不過一切都與她沒太大關係,她現在隻是個被“老鄉”熱情邀請來的客人罷了。
“可惜我現在的生活被打擾了,那些被攆下神壇的神靈不太安分,因為祂們的老大回來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祂們破壞我辛苦建立的國度。”弑神者的臉上適時露出一絲煩憂,而後繼續道:
“那些神靈還是有些能耐的,當初我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想安安穩穩的過平靜日子,奈何祂們一眼就能看出我的靈魂來自異世界,無論怎麼解釋祂們都懷疑我另有目的。沒辦法,為了活命,我隻能宣戰。”
這話聽起來像是抱怨,又像是提醒,胡瀞垂下眼皮不知在想些什麼,麵容中帶著一絲疑惑:“說起來我最初也是想找個安穩的地方平靜度日,可我身邊總是會出現一些奇怪的事故,一步步的將我推到如今這般與眾人為敵的田地,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操控著我的人生,強迫我按照某個既定的劇本走下去,若是自己的身體、思維、性格都是被別人設定好的,那我本身又算什麼呢?”
這段半真半假的牢騷之語剛一落下,胡瀞就眼尖的發現弑神者的臉色有一瞬間十分的不自然。
或許他是想到了自己的經曆吧?
如同話本主角般的完美人生,平平無奇的地球少年因為某些原因穿越成了異世界中的某個落魄貴族,相貌俊朗但沒什麼資質,未婚妻還上演了一出退婚流劇情,之後他身邊的人仿佛一夜之間全都變成了智障,總是做一些令人無法理解的事,逼著他走上弑神的道路。
此後他的好運就如同開了掛一樣,就算隨便摔倒了都能撿到被大糞包裹的神器,他的敵人也仿佛中了降智詛咒般昏招頻出。
胡瀞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惜她和弑神者都是滿口謊言,不知她的腦補臆測究竟能有幾分可信度。
氣氛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過後,弑神者才開口問了胡瀞一個問題:“若是你的人生很完美,但卻是被人設計好的,你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