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山挨著天,立在這個繁華的城,雖在人間卻猶如脫塵般清靜且美好。浮雲不共此山齊,山靄蒼蒼望轉迷。曉月暫飛高樹裏,秋河隔在數峰西。山霧繚繞,山腳處立著白柱,柱上一豎青字“逍遙觀”,行雲流水。山路直通往山尖處的大殿,路邊鋪滿了奇花異草。山尖處便是逍遙觀的殿座,建築都是由白漆塗成,顯得純潔幹淨。最大的殿座便是中央最高處的“齊雲殿”,平常議事的地方,殿前是比武的擂台,擂台四角是四神獸頭的柱子,還噴著水。中間的台由柱子用鐵鏈撐著,下方流水潺潺。左側有食堂和教堂以及練劍的地方,右側就是弟子的房間,各處都種著藥草和楓葉。後山有一座無心殿便是當年玄幽的作息和練功地。弟子們擺成幾行,純白衣裳配上青色發帶,腰間個佩玉牌上麵刻著自己的名字,袖子及領子裙擺的花紋刺的及細微,材質非平常料子。逍遙觀的校服是公認的最好看最氣派,江湖中隻要是有點名氣的門派,都有自己門派的著衣習慣,也是祖傳下來的規矩,比如峨眉一派都是淺青色,九霄閣是黑紅係,關穀是灰白條紋……弟子個持寶劍,劍乃萬器之首,逍遙觀又是七星劍法創名,所以上下幾百弟子用的都是劍,一柄劍舞起了秋風矯若飛龍,似水波蕩漾,整齊有序,場麵極其壯觀。從一旁走來一男子,一身白衣淩風而立,身軀淩淩相貌堂堂,目光如劍鋒,刺而冰冷。與其他弟子不同的是此人發帶也為白色,花紋確為青色。手持的劍並非凡品,劍身通白玉鑲成,銀白的劍柄上整齊刻著“薄雲”,腰間的玉佩更是脫俗,在腰間晃蕩著,給人一種陌生的距離感。眾弟子見他停住手中的劍整齊頷首道:“見過大師兄!”男子微點頭仍舊沒有停止步伐,他走向齊雲殿。殿內撲鼻而來的沉香,四處掛著各種畫幅和字幅,牆壁上的雕刻也是栩栩如生,有小人練劍,有仙人傳教,有夫子教書…書香門第的氣息。
殿內正有風雨兩師叔愁眉不展地立著,兩人年紀相仿卻一瘦一胖,灰白鬢發。男子頷首道:“見過兩位師叔”,兩人見他笑顏常開道:“楠楓啊”,楠楓從袖中拿出白布呈上去,風長老拿過,兩人瞧了半刻,風長老:“這是凶手留下的?”白布中正有一根細線,及其細微幾乎肉眼很難看到,隻是現在沾了血才瞧見。楠楓:“弟子去的時候,一個活口都沒留下,滿門七十一人,六十四人是被劍所傷,六人是被割了吼,清風堂堂主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了,全身的劃痕數不過來,最後是被掐吼然後用著細絲掛在門口的”,雨長老眯起那胖的隻有一線的眼睛道:“此人的手段真是殘忍啊”,“一夜之間清風堂滿門被殺,而且在我逍遙觀的地盤,凶手定是膽大包天!!”風長老摸著胡須。
楠楓:“清風堂雖不算忠烈之門,那李堂主先前也幹過不少損民的事情。會不會是行俠仗義的人…”
雨長老擺擺手道:“絕非為了行俠仗義,多半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風長老將白布裹起來放入袖中道:“這個人之間的私人仇恨,我們是插手不得的。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此事我們隻能暗中調查,若沒有傷到無辜之人,也不好問。隻是此人來路不明,就怕是心思不純的人,如此凶器,從未見哪位俠士用過。必須查清楚,武會在即馬虎不得,掌門人還在閉關中,不得出事!”
楠楓:“師叔放心,武會一事弟子定會全神貫注地去辦。”
雨長老拍拍他的肩膀道:“交給你師叔們自是放心,切莫讓我們失望啊”
楠楓再次頷首道:“弟子明白”。
陽光明媚,蓋住了這片大地,金陵城裏的人從未停止過忙碌,如今各路人馬集滿了城圃,街上的喊賣聲早已蓋過整座城。一旁的一管酒肆擠滿了人,門口立著的木板上彎彎曲曲刻著“所謂江湖”四字,經過飛吹日曬早已沒有那麼清晰。裏麵不大不小,太陽剛上來不久這裏卻早已滿席,來著大多是書生模樣,還有些蒼發老頭和年輕女子,幾個小廝忙的發縫盡是汗水,用肩膀上的白巾擦擦臉繼續跑腿,桌上擺上的都是瓜子啊清茶之類的粗飯,並沒有人喝酒。房間四處掛滿了孔夫子的畫像和山水畫書法,簡譜且清新,房中央擺著個小木桌和毛茹殿座,桌上整齊地擺著一桶木簡和幾本被翻過幾百次爛的不成樣子的書本。片刻後從後門走進來一位年過六十的灰發小老頭,衣著樸素無華,由一個小廝扶著,慢悠悠盤膝坐在木桌前,用那滿皺紋的手撫摸著破書,房間漸漸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集中在老頭身上,老頭扯扯胡須,睜大了隻有縫隙大點的眼睛,頓了頓身子慢慢舉起木桶晃了片刻,一個木簡出桶落在桌上,所有人眼睛眯成一線,旁邊的小廝舉起木簡大聲道:“今日先生要講的是‘紅蓮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