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聶雲念什麼也看不見,但她對聶慈的憎恨卻已經攀至頂峰。
“聶慈,你是不是不明白, 我們都是母親的孩子,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我為什麼會這麼恨你?你知道嗎?在你出生前, 身邊的人就告訴我, 你才是爸爸媽媽辛苦孕育的結晶,而我隻是一個不受歡迎的拖油瓶,以後必須盡心盡力的待你好, 才能留在聶家生活。”
“可是憑什麼呢?我們骨子裏流著同樣的血, 憑什麼我要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而你自出生那天起就擁有了一切?難道隻因為我是賭徒的女兒?我真的不甘心!”
聶雲念跌坐在地上,平日裏嬌豔燦爛的麵龐狠狠扭曲起來,翻湧著無盡的絕望。
上天為什麼如此殘忍?隻差一步, 隻差一步她就能拿到聶慈的角膜,她就能成為《珍珠》的主演, 達成自己畢生的夢想。
可惜就因為小小的一個疏忽, 她沒有聽出來那不是吳永廣的聲音,便被狡詐陰險的聶慈所欺騙,被徹底打入地獄,再無翻身的機會。
聶慈掃也不掃狼狽不堪的聶雲念,抬腳走到電腦前,杏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評論區, 眼見著大部分網友都看清了聶雲念的真麵目,她懸在心裏的大石也落到了實處。
前世原身被聶雲念當作墊腳石,一步步踩著往上爬, 為此她在最好的年歲被人活生生剜去雙眼,永墮黑暗。
肉體的疼痛或許難挨,但真正讓原身無法理解的,是聶景森夫妻對聶雲念的偏愛。
為了心愛的長女,他們情願犧牲另一個女兒,即使原身早就知道自己不如聶雲念出眾耀眼,也無法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為。
現在聶慈為原身討回了公道,聶雲念正是第二個虧欠她的人。
聶雲念手腳並用向前爬,她恨不得殺了聶慈,隻要聶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麵臨的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甚至她還能從聶慈的屍體上獲得角膜。
可還沒等她碰到聶慈的衣角,就被少女用繩索捆住了手腳。
“聶慈,你要幹什麼
?快放開我?”
聶雲念不斷呼喊,不斷掙紮,可惜這層樓除去她和聶慈以外,再無他人,也不會有誰幫她解開束縛。
少女站在聶雲念跟前,微微彎著腰,用隻有她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聶雲念,故意傷害未遂判處的刑罰並不算重,但你個人的社會危險性非常大,肯定需要監外執行。”
聶雲念仰起頭,不太明白聶慈的意思。
“監外執行的罪犯必須要接受社區矯正,在社區的監管下,你還能搶奪別人的角膜嗎?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接受現實吧!”
話音剛落,聶雲念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聶慈唇角噙著一絲冷笑,按下接聽鍵,趙雨菲尖銳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念念,網上的視頻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聶慈合成的對不對?你還在家裏嗎?”
今天清早,趙雨菲就來到了w大的劇場,正當她全心全意的為表演做準備時,隨行的助理麵色鐵青地衝上來,將手機擺放在她眼前,她才知道出事了。
看到聶慈發布的視頻,趙雨菲心底湧起一絲不詳的預感,她指尖微微顫抖,按下了播放鍵,在聽見長女茫然無知的將她們的計劃吐露出來時,她險些昏厥過去。
但身旁的助理卻覺得尤為荒謬,以為視頻是聶慈用電腦合成的,畢竟聶雲念十分善良,經常會資助山區的失學兒童,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的親妹妹充作供體,提供角膜。
和開始懷疑視頻的真實性的助理不同,趙雨菲很清楚,她們母女是真想得到聶慈的角膜,即使得到角膜的後果是讓聶慈永遠失去眼球,也在所不惜。
趙雨菲心裏還存著幾分僥幸,將手機開機後,她忙不迭的撥通聶雲念的號碼,詢問長女是否待在家裏。
“趙女士,聶雲念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向你保證,那段視頻是真實存在的,沒有經過剪輯,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們大可以去找專門機構進行鑒定。”
聽到聶慈的聲音,趙雨菲心底湧起幾分慌亂,“念念呢?她是你親姐姐,你把她怎麼樣了?”
“你放心
,我不像你們那樣卑鄙無恥,也不會做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聶雲念就在吳氏診所附近的寫字樓裏。”
說完,聶慈直接掛斷電話。
出了這麼大的狀況,趙雨菲再也無法把心思投注在舞蹈表演上,將助理留在劇場跟學校交涉後,她急忙驅車前往吳氏診所,期間還不忘給吳永廣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