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母到底還是拗不過孫澤生, 同意讓他前往聶府探望顏舒棠,可她卻將顏舒棠視為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心中的憎惡與惱恨一日比一日濃鬱。
孫澤生帶著許多珍稀名貴的藥材前往聶府, 依照常理而言,他身為外男, 無論如何都不能進入女子的臥房中, 否則會影響顏舒棠的閨譽。
但聶母卻沒有阻攔。
她知道孫澤生對舒棠情真意切, 如今養女已經成了殘廢, 若是真能嫁給他, 下半輩子也算有了依靠。
斯文俊秀的青年一步步走上前,看到少女骨瘦形銷的憔悴模樣, 孫澤生隻覺得心頭泛起一陣難忍的刺痛。
“棠兒, 我來晚了。”
顏舒棠倚靠在床頭, 她雙臂還纏著厚厚一層白布, 唇瓣沒有半點血色。
瞧見孫澤生來了,顏舒棠眸光暗了一瞬, 隨即撲簌簌掉下淚來, 猶如風吹柳絮、雨打風荷, 說不出的嬌怯可憐。
原本顏舒棠看不上懦弱平庸的孫澤生, 隻因為他是聶慈的丈夫,才存了勾引的心思, 但如今她成了廢人,若不嫁給孫澤生的話,恐怕再難尋到合適的歸宿。
“澤生,你以後別再過來了,你是孫家未來的當家人,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顏舒棠故意示弱。
“棠兒, 我隻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孫澤生上前一步,語氣格外誠摯。
顏舒棠咬著下唇,仿佛在顧慮著什麼。
“你別擔心,母親已經同意了,隻要你點頭答應此事,就是我孫澤生明媒正娶的妻子!”
許久,顏舒棠雙頰浮起淺淡的紅,她容貌本就生得極盡妍麗,即便因為傷重憔悴了不少,依舊稱得上美人。
孫澤生小心翼翼將少女擁入懷中,保證道:“棠兒,今生今世我定不負你!”
顏舒棠輕輕蹭了蹭青年的胸膛,壓低聲音道:“澤生,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什麼事?”
“聶家不是參與了這次賞瓷會嗎?據我所知,瓷窯燒製出來的上品瓷器,並非色澤淡雅的弄影瓷,而是十分濃麗的紫紅。”
顏舒棠眉宇緊蹙,麵上刻意流露出幾分愧疚。
孫澤生也明白她的難處,隻聽舒棠所言,聶家燒製的瓷器呈現一種紫紅的色澤,這樣的特征隻會出現在霞照之上,難道聶慈這個賤人趁自己不察,從孫家盜出了霞照的秘方?
心中轉過這種想法,孫澤生麵皮漲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著。
見狀,顏舒棠眸底劃過滿意之色,嘴上卻出言安撫,“澤生,你別多想,許是那人看錯了也不一定。”
孫澤生將少女鬢間的碎發綰在她耳後,低聲道:“我會把這件事查清楚,如果聶慈真算計了孫家,我隻能狠下心腸,讓她付出代價,這是我身為孫家人的責任所在,希望棠兒莫要怪我。”
聽到這話,顏舒棠心底湧起一股快意。
眼前這個男人是聶慈深愛的丈夫,可他卻一門心思想尋到聶慈的馬腳,若是那幾件上品瓷器真與孫府有關,聶慈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正當孫澤生與顏舒棠互訴衷腸之際,聶慈已經構想出全新的釉料配方,可惜她現在身在聶府,手頭沒有製作瓷胎的工具和原料,隻能暫且將想法記錄下來,等回到瓷窯後再繼續嚐試。
“你們聽說了嗎?孫少爺居然向老爺求娶舒棠小姐了!”站在院中的小丫鬟偷偷覷著聶慈,確定她沒注意到自己,才說了這麼一番話。
“哪位孫少爺?”
“昌州城姓孫的人家有幾戶?這位孫少爺正是先前的那位姑爺,他之所以與慈小姐和離,就是為了迎娶舒棠小姐。”小丫鬟言之鑿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