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語文的問題(2)(1 / 2)

等到我真的寫自己要表達的東西時,我發現學校除了讓我識字以外,初中以上的語文教育,包括無數的名作分析,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幫助。真想寫點東西就不再像上學時寫議論文那樣了,拚命想著要加一點名人小故事或者格言之類的,真正好的文字在說服人的時候根本不需要舉例子玩數據,更不需要名人名言。名人有的是胡說或者是正兒八經說但是說錯了的時候。很多人無論寫東西或者辯論什麼的時候,特喜歡把一個七八個世紀前就死了的人說的一些話拿出來當法律使。

有的人在教訓我的時候喜歡說:孔子說過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孔子是說過,但孔子說過什麼和我要去做什麼或者已經做的什麼有什麼關係嗎?先人也很可憐,引用他們的很多話,很多時候不是因為尊敬他們,而是湊巧他們和自己想的一樣,利用一下這些話,去反駁或者批評一個和自己想得不一樣的人罷了。

總之學校裏學的那些行文的模式和思維的方式,也就是為了最終拿張文憑而已。但萬一那套觀念根深蒂固,就算你是一個博士,也隻是比一個普通高中生多考了幾次試而已。或者說,你比作者還明白《飄》是怎麼寫出來的,卻怎麼也寫不出《飄》。我隻是希望,每個學生都可以保留自己真實的一麵,未必要在很多時候顯露。學校所教的事情,很多情況下是因為考慮到人數太多,而對我們來說,自己隻有一個。戲結束後人還太入戲,也隻能是個戲子。

我們從小學開始就學習語文,那時候語文是最重要的學科,其實我們不應該過多地評判小學的語文教學怎麼樣,一來無論它怎麼樣,到初中的時候基本上能夠認識你能見到的大部分的字,已經很不錯了;二來我已經忘了當時是怎麼學的。

可是,中國小學的語文教育模式好像一直沿用至初中高中,初中的語文教育已經顯得重要性不大了,到了高中,語文就完全是一個陪襯,屬於雖然可有可無但是不能沒有的學科。語文從教會人認字之後就完全是一個束縛人的想象力的課程。尤其可笑的是對於一些所謂精彩段落的背誦和默寫。

首先,我覺得那些精彩的段落基本上沒有一個是精彩的。其次,就算它是精彩的也沒有必要非得把它背出來。

如果這當作是一種記憶力的訓練倒也罷了,可這件事情往往被套上各種理由。這樣的背誦其實對於語文或者寫作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想無論如何,我上文很多話都比課本中要求背誦的幾乎用八百個漢字來形容一棵樹的段落精彩,但縱然那樣的精彩,我作為作者本人都完全不能背下來。所以可以想象當時的學生要有多麼痛苦。

更加難以理解的是,背誦的內容往往要出現在試卷的閱讀分析裏,並且故意挖空一些地方讓你填詞,當然不能自己發揮,哪怕你想到比原話精彩一百倍的語言。不僅是這樣,挖空的詞語一般更是讓人發指:文中畫線的地方應填詞語是“居然”還是“竟然”。

我想,在學生經過了這麼多年的語文培訓以後,給一篇背誦的段落在考試的時候“分析”,學生、老師、出參考答案的人甚至弱智的人都能拿高分,唯獨原文作者本人不及格。但是因為以後政治課裏又加了很多比“一棵樹”還要無趣的東西需要背誦,所以語文的背誦內容就被比了下來。

背誦這個東西沒有任何意義和幫助的表現在於,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是因為四年沒在學校裏。我發誓我四年前除了能背出一些公式以外,語文、政治、曆史,就完全不記得了。我在考試前背誦了無數某某某是什麼時候生的,什麼事件是幾月幾號發生的,在考試後就結束了他們的生命周期。不是我記憶力不好或者故意誇張,原諒我真的隻記得十月革命是在十月份發生的。

我想,大部分的人應該和我一樣,我們的確是將這些東西背出來了,可是那又代表什麼?代表一個禮拜以後又忘記了!包括班長或者什麼學習委員都一樣,誰都沒有把這些東西當作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對待,你我一生最愛的歌曲的歌詞,你我第一次向人表白說的話或者第一次被人拋棄時別人的話到現在應該都不會忘。

記不住的,怎麼都記不住。

語文教師在學校裏的地位其實是很值得同情的。因為不要管中高等數學在現實生活中是否對普通人有實際的意義或者是體育在學校的重大規模考試中幾乎沒有地位,我想若我是語文老師,我肯定會很羨慕數學老師能算出一塊不成形物體的麵積或者體積,哪怕能很快知道“小明家的母雞兩天下三個蛋,小紅家的母雞六天下九個蛋,過多久兩家的雞可以下一樣多的蛋”;或者我會羨慕體育老師可以將如此重的鉛球擲出十幾米遠。但是苦於自己沒有什麼過人的地方,我總不能當著任何人的麵把一篇文章分析了來顯示自己。隻能寄希望於自己有一手好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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