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裏的那隻狗頭血淋淋的, 鮮血在狗頭下彙聚成了一攤血泊,看起來是死了沒多久。
林衿倒是沒有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 他從小生活在太清宗,雖說不怎麼和人接觸,但山上多野獸,他也曾殺死過一兩隻,它們的死狀可是要比眼前可怖多了。
林衿也不過是短暫有些詫異,隨後就蹲下身仔細觀察起了坑裏的狗頭——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狗頭看起來有些眼熟, 似乎是哪裏見過。
而且再想想,一美貌少年深夜出沒,就是為了來埋狗頭的?
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吧?
林衿想著想著, 竟然又有些困倦了, 他從之前師父給他的袋子中拿出了一顆藥丸似的東西吃下, 打了一個哈欠,竟然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樹杈上繼續睡覺去了。
……
就這樣,又過了一夜。
等到林衿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
陣陣鳥鳴聲在他的耳邊響起,林衿緩緩睜開了眼睛,經過了一晚上, 他也差不多收斂了對之前那個美貌少年的好奇心,想著自己也差不多可以離開了。
隻是, 這白天的花園可不比晚上,林衿在樹上看著那些小廝腳步匆忙地路過。
如果他還是像昨天晚上那樣從天而降, 恐怕是會把他們結結實實地嚇上一跳。
林衿這次學聰明了,他先從樹上起身, 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 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這才以一個堪稱完美的姿勢落到了地上。
隻是可惜,當林衿像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這花園裏,之前還腳步匆忙從這花園走過的侍從和小廝此時竟然一個都不見了。
“奇怪了,人都去哪了?”
林衿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語道。
他原本是指望找到個侍從,讓他稟告太子殿下自己先離開了,這樣也算不太失禮。
隻是這麼一來,林衿就隻能先找到人,然後再離開了。
林衿隨便選了一個有動靜的方向,好在他並沒有走多遠,便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怪不得之前他走來一個人都沒見到,原來這全府的人都聚到這裏來了。
林衿想著,向前走了幾步,就又看到了那位太子殿下。
他手裏正拿著一根站著水的皮鞭,地上跪著幾個被打得一身血痕的侍從,那幾個侍從邊站著一個人,他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衫,頭發束起。
太子將鞭子遞給身邊的人,打得地上的侍從發出陣陣慘叫,可那人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般,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看到那個人,林衿不由一愣,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因為那人,正是林衿昨天晚上他看到的那個少年。
隻是不管太子怎麼鞭打地上的侍從,他們都死死咬著牙什麼都不說,這讓太子殿下的臉都稍稍扭曲了一些。
他氣急敗壞地搶過皮鞭,重重往地上一甩,怒吼著說道:“把他們帶下去,換下一批人來!”
可即使如此,太子麵前的那位少年也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太子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幾分,他側頭在少年耳邊輕聲問道:
“真不是你做的嗎?”
見少年依舊一言不發,太子的聲音又變得低沉了幾分:“你可以不說,但如果有人看到是你做的……”
太子雖然沒有說完,但語氣中的威脅已經十分明顯。
林衿的耳力極好,太子雖然是附在那少年耳邊說的,但林衿還是一字不差地聽清了他的話。
林衿覺得有些奇怪。
不是說在這霄國之中,除了霄王之外便是太子最大了,可他看太子殿下明明已經氣得不行,看向那少年的眼中滿是殺氣,可即使如此,他也就隻能口頭威脅。
林衿好奇地朝身邊的小廝問道:“這位少年是誰啊?”
那小廝雖然到這太子府也有段日子,可這樣的場麵還是第一次見,他戰戰兢兢地看著又有幾個侍從被拉了上來,眼睛沒敢移開,但嘴巴卻也控製不住地對一旁發問的林衿解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