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周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喝到班長請的奶茶。
他盯著手裏捧著的方才親眼見證了奶茶店老板從取杯到印封全過程的奶茶,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班長不會是買通了奶茶店的老板給我們在裏麵下毒了吧?”
“……”
從剛才開始,祝周洋就陷入了此番懷疑人生懷疑自我的魔怔狀態,鍾洵有些擔心自己接話了反而會造成適得其反的狀態,便索性緘默不語。
他咬了咬吸管,垂眸望了望貼在透明杯子上的標簽。
奶綠,三分甜。
這是上次傅時衍的經紀人帶到醫院的奶茶口味,鍾洵個人似乎還挺喜歡這個味道的。
“可以打擾一下嗎?”
剛吸到了一口珍珠,眼角就擱起了一片陰影,鍾洵抬起了頭,駱清源微微地向他點頭示意。
鍾洵瞥了一眼身旁的祝周洋,見他還處在我是誰我在哪的恍惚狀態,便輕輕地對著駱清源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兩人把談話地點選在了不遠處的林蔭小道上,從這個角度可以將前方在阪坡上歡樂吸著奶茶的眾人悉數收入眼底。
駱清源不鹹不淡地開口表過了態,“今天的事,謝謝你。”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鍾洵晃了晃端著的奶茶,配料在杯底晃動作響,“人情的話,你不是已經還過了嗎?”
駱清源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對他的話不可置否,繼而篤定地說道,“我會記下的。”
看他執意要如此,鍾洵也不好再說什麼,倘若把他們倆的情況調換一下,就算是對方明確地說了不用,自己大概也會和駱清源現在的態度一樣吧。
帶著幾分熱氣的微風卷攜著遠處大型卡車進進出出奏響的鳴笛喇叭聲拂了過來,鍾洵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循著聲源處望去,那些囤載著貨物的卡車一層層地通過,似乎是向著行知樓的方向開過去了。
……行,行知樓。
鍾洵此刻才突然想起來,他差點將其完全拋到腦後遺忘掉的事情。
——副班長,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不知道為何,明明那人此刻並不在自己的麵前,可是他的聲音卻切切實實地響在了耳際。
“抱歉,我突然想起來一點急事。”
已經見底的奶茶優雅地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穩穩當當地被他投進了垃圾桶之中,鍾洵抱歉地對著駱清源頷了頷首,瞥了一眼在阪坡道快樂吸奶茶的眾人,輕聲囑咐道,“麻煩你到時候幫我跟他們說一聲。”
駱清源了然地答允。
一路繞道來所謂行知樓所處的區域,在一樓全副武裝巡視的保安在聽全鍾洵的來意之後,麵露難色。
他指了指身後忙碌地抱著各種道具進進出出的搬家工人,“抱歉啊小同學,你也看到了,這棟樓被要在這裏拍戲的劇組給承包了,不讓一般學生進去了。”
……
鍾洵當然不會認為是傅時衍不知道實際情況而弄錯了千叮嚀萬囑咐跟自己再三確認過的地址,但是卻又想不太明白為什麼傅時衍明知道施工封閉的事還卻偏偏要讓他在這個時間前來。
鍾洵隱隱地壓下心裏蔓延上來的不安感,清了清嗓子,簡明扼要地闡述道,“是傅時衍讓我來這裏的。”
“啥?”
“傅時衍?”
大概是見慣了學校裏為他瘋狂撞大牆的粉絲假借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接近拍戲的場所以來接近傅時衍,保安大叔逐漸變得有些不太耐煩,“小同學,我不反對你們追星,但是至少也得有個限度吧,你們畢竟還是學生,學業課業最為要緊,我家也有個跟你們年齡相仿的……”
“傅時衍真的沒有跟您提過這件事嗎?”
鍾洵禮貌/性/聽完他絮絮叨叨喋喋不休的人生念叨教育,繼而認真地在後麵還補充了一句,“我叫鍾洵。”
“鍾,鍾洵?”
經他再三的提醒,保安大叔似乎是隱隱約約地想了什麼,他猛然地拍了拍腦袋,如夢初醒地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他前兩天好像的確特意來值班室跟我們說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