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國事(2)(2 / 3)

六、在北國某縣比賽,被車隊安排和當地一些官員吃飯。聽到隔壁桌在敬酒,被敬的車隊朋友推說一會兒還要開車,萬一被查到酒後駕車就不好了。官員說,不怕,絕對沒問題,敬你的就是交警總隊的。你吃好以後我們組織一個桑拿,賽前放鬆一下。客氣什麼,來,我讓我們治安總隊的隊長安排一下,他知道哪裏好。

七、G縣的領導秘書通過博客上留的郵箱地址聯係我,稱縣領導同時是一個企業家,他願出一個高價,讓我幫他寫一本傳記,講述他光輝的政績。

八、西南某地級市的一個領導通過賽車圈的體育記者找到我,要我為他寫一本書,同樣訴說他的經曆和精神文明建設的心得,條件是版稅一人一半。

九、朋友Z做文化產業,曾經去申請一個文化扶持基金,問我要了一本簽名書送給負責審批的人。後來他落選了。我看過他的計劃書,寫得很好,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另一個朋友告訴我,你們兩個傻逼,真的隻給了一本書麼?裏麵什麼都沒夾?

十、某朋友的父親,在某鎮做鎮長。他辦公室的電腦默認首頁就是他們的政府官網,官網下麵有一堆鏈接,都是各個職能部門的網站,諸如經委、科委、民政局等。他就在這些曆久彌不更新的官網之間遨遊了好幾個月,還頗有心得地認為互聯網對官員的影響沒有外界傳說的那麼可怕。直到有一天經人指點,他終於找到了門戶網站……所以我看見有官員把微博當QQ的時候並不驚奇。

十一、我曾經看到一篇新聞,講某市的市長被狗咬了一口,遂下令要捕殺全市的狗。作為愛狗人士,我覺得荒唐悲憤,順手轉載在博客上。過了兩年,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來自不知哪的公安係統,要求我刪除某年某月某日的一篇文章。我問是哪篇文章,他們義正詞嚴、字正腔圓地說道,就是那篇《×××同誌被狗咬了》。我問,是因為這位被狗咬的市長升官了麼?那邊默不作聲。我說,刪倒是無所謂,就是你們出警實在太慢了。

暫時想到這些,寫的時候還擔心會不會不太厚道。但轉念一想,鐵打的官場流水的官,都是幾年前的事情,那些官員們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升了降了,還是像朝鮮火箭一樣栽了,誰知道呢?那是人家的遊戲,他們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有的驚心動魄、波瀾壯闊,有的失魂落魄、一錯再錯。

至於我們,看見好的捧個場,遇見壞的冷個場,碰見傻的笑個場,等他們自己給自己砸個場,也隻能這樣。

來,帶你在長安街上調個頭

很多人恨特權,因為特權沒有在自己手中。

十年前,我在北京租了一輛夏利開,人雖不麵,無奈車慢,所以很知趣地開在機場高速的慢行道上。

車裏坐著朋友,我倆當時都是憤青,正激烈批判著腐敗和權貴,突然後麵一輛奧迪貼近晃燈,並用警報呼哧了一下。我一看旁邊車道是空的,也沒讓,繼續自顧自開著。沒過十秒,那台奧迪突然滿血,全身能閃的地方都閃了起來。隨即,我被後車用擴音器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坐在邊上的朋友搶了一把方向盤,說,咱讓讓吧。奧迪很快從我邊上超了過去,罵聲一直繚繞了好幾百米。我對朋友說,媽的,這幫孫子走路像螃蟹,必須橫著走到底;開車像火車,必須一條道開到黑。朋友說,算了,你看人家的牌照,京AG6X打頭,這個很厲害,一般來說是給×××的,還有那些京A8開頭的,以後你得看著點,都是給×××的。

作為一個隻知道滬A牌照100位以內惹不起的上海司機,我聽得雲裏霧裏。最後朋友對著遠去的隻會開直線的奧迪牌火車,惡狠狠地撂下一句,操,以後寬裕了,還是得買黑色奧迪。

後來朋友真買了黑色奧迪,卻一直沒有上牌。我問,這不掛牌照沒問題麼?朋友說,沒事,我有這個。他指了指前窗下的一塊鐵皮,上麵寫了兩個字:警備。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又增添了“京安”、“人民大會堂×××”、“政協×××”,一直碼到了副駕駛位,堵車的時候都能用來打牌比大小了。我非常擔心牌子越來越多會擋住他的視線。好在朋友喜歡激烈駕駛,每次一劈彎,那些牌子就因為慣性,全摞成一堆了。於是朋友就得停車重新洗牌。我問他,這在路上開管用麼?朋友說,太管用了,你看我,沒牌照,但裝了警燈警報,有這麼多證,更加神秘,警察絕對不敢攔,誰知道你什麼來路的。來,我給你違規調個頭看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